跟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了皇后的声音:“沁阳,太医局又合了些丸药,我送来给你。”
浴桶中,宁越光洁白皙的肩膀上沾着水珠,她身后是楚襄,同样露着香肩,只不过楚襄个头高些,所以皇后隐约看见了她胸前的一丝起伏。
宁越领会了她没说出口的善意,轻声道:“眼下谁都知道我与王府交好……王妃放心,我不怕事。”
他有些欢喜,但更多是担心,他进宫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绝不能再拖着她一道。
宁越回望着她,语调平静:“因为孟素和宁震,是亲生兄妹。”
宁越的声音更涩了:“十六年前,世子夫人卫茹有孕,她生下的,正是一对龙凤胎……”
宁越眨眨眼睛,神情俏皮极了:“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宁越反而握了她的手轻轻摇了一下:“下次再说好不好?很快的,到时候我请郡主看一出好戏,现在说出来,戏就不好看了。”
三天后,南安王府的樱桃宴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宁越款款入席,看着周围或羡慕或不平的一张张粉面,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进樱桃毕罗。”
“京中传言你之ใ所以被母亲当众掌掴,是因为你心怀妒忌,把孟素า推下了水。我查过了,这消เ息是安国公夫人放出去的。”楚襄说着话,忽地又扯起鱼竿,又一条鱼咬了钩。
楚襄又冷了脸:“你笑什么?”
“好!”南安王一口答应。
与此同时,王府的属员赶上了卫茹的车马,告知了她宁越作为王府的贵客要去王府小住的事,卫茹顿时怔住了,半天才说:“贵客,福星,王妃竟然这么说她?”
宁越叹了口气,她拣了一天的佛豆,确实有点累了,很想睡呢,偏偏孟素又纠缠不休。她幽幽地反问道:“是吗?那么素妹妹有没有挨过姑母的打骂?”
孟素哑口无言。她这才意识到,昨天的事宁越的确一点儿错也没有,可是她又觉得,卫茹对她那么เ好,肯定也不会做错,那ว么เ,到底是谁错了呢?
是孟素า,昨天她意外落水受了惊吓,所以今天和家人一起到金光寺烧香,祈่求神佛护佑。
“没什么เ。”宁越又拉了下衣领,微笑着问道,“素妹妹,昨天你落了水,没有感染风寒吧?”
卫茹跑得更快了。
她想着周逸慢慢睡去,半梦半醒之ใ间,金光寺巍峨的金顶ะ出现在眼前,金色光芒如波光流动,托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绝美脸庞。
“喜欢吗?”周逸不停地吻她,馋得不行,打仗一年多,聚少离多,他快想死她了。
再听到这些名字简直恍如隔世,宁越笑着吻住他的唇:“随便了,我现在更关心今天你能做几次。”
她丰润的唇在他的气息之ใ中辗转,她被他的爱意和狂热席卷征服,很快如他所愿化成了柔藤,蜿蜒攀援。
他猛地又捧住她的脸激烈地吻了起来,这次他热情似火,只想酣畅淋漓地表达自己的深情,想让她在火一般的热情下屈服,想看她无力地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我要休夫。”宁越站直了,眸光清亮,“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周思成竟然是这种人,□□小姨,投毒杀妻,这种人不配与我为夫妇,我要休了他!”
“好,我给你做主ว。”太子妃目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原本她只是受太子所托来侯府替宁越说几句话,可是经过这一连串变故,她很欣赏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坚韧的女子,假如世间不幸的女子都能脱出樊笼的话,她希望第一个是她。
宁越柔声答道:“谢殿下关爱,近来还在吃药。”
女客们经此提醒,都想起了当天京兆府公堂上周思成责骂妻子、偏袒小妾的情形,连太子妃都为宁越抱不平,看来周思成宠妾灭妻的罪名是坐实了。
这一夜,明德侯府灯火通明,车马不停地进出着,京城的名医们被连夜请来给周思成父子疗伤,薛氏惊讶地在儿子身边看见了宁心兰,而更让她惊讶的是,父子俩竟然一致对外说是遭了贼,绝口不提周逸的事。
薛氏吃了一惊,脱口说道:“你怎么เ这么不谨慎!”
夜风继续吹着,玉兰的白花瓣一片片落在灰色的屋脊上,宁越随手捡起一瓣,闲闲地在指间把玩,说道:“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法子,把水给周思成喝下去,就知道怎么เ回事了。”
“你想怎样都行,都听你的。”
“姑娘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手有些抖?”晴云在旁边说道。
宁越抛下簪子:“晴云,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周逸抬头时,正看见她略微茫然的神色,沐浴着月色,浸ฤ润着水光,美得不像人间的产物,周逸的心突然揪紧了,无数个他在身体里狂呼呐喊:他要她,他要她!
他定定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抢过金银,抢过奇货,却从不抢女人,但如果是她,不妨破例一回。
可现在她需要一场盛宴,那么,他来替她办,哪怕会因此违背了初心,失去了自由,他也在所不惜。
宁越:……
半个时辰后,管事躬身站着堂前向三皇子回话:“……那个男人跟周世子说苏岭的事承他的情,还说不会把他通风报信的事情传出去。那男人蒙着脸,个子很高,左眉毛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