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在重生之前过的是上辈子,那么在上辈子,除了这个姜ä晴,姜ä氏其余门人,皆死于他手。
他不必着急,所有的事都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叫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岳山生得人高马大,从不离身的两ä板巨斧舞起来能ม摧枯拉朽,此时满脸怒容,看着愈发凶神恶煞。
君拂歌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那眸中ณ的厉色仿若尖刀出鞘,寒意瘆人。站在床头的童萌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忍不住痛哼出声。
不过一瞬,那ว双森冷眼眸中ณ波澜尽散。
童萌几乎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觉有道黑色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瞬间拔起地上长刀。那刀锋反射出的凌厉寒光如一道鱼线,眨眼间便冲她的脖颈绞杀过来。
腰上的手转至到她颈后一按,童萌低头险险避过,刀锋割断她耳际碎发,在耳廓间带出一点凉意。
未等碎发飘落,又有两柄长刀横空而来,安陵辞一个飞跃,一左一右踢开长刀。刀身飞回,被另外两ä道影子握在手中ณ。
之后的画面仿若被人按了快进键,处处皆是刀光人影。童萌只把自己้当做提线木偶,由着君拂歌东拉西扯着避开越来越紧密无间的刀锋。
没了内力的安陵辞无法招架十二刀的齐攻,只能凭借诡异身法在杀机间游刃,撑不了几招。
不过,他也只需要几招。
十二刀执行命令的方แ式极为严å苛,他既说了先杀君小萄,那么君拂歌只会死在君小萄之后。
这几招下来,果然刀刀都是先冲君小萄去的。
刀锋成合围之势,眨眼之ใ间,任何一刀都可能ม夺走君小萄的性命。
童萌呼吸一滞,眼看已是避无可避,不由á死死闭紧了眼。只闻一声脆响,似有什么撞上了刀刃,须ี臾之间,就令涌动的杀意停滞下来,只有刀刃带出的横风从面上拂过。
碎的是一枚扳指,本是翠寒剔透。在经过刀口削割之后,只剩一把碎玉零落于地,却正好组成十二瓣莲花模样,静静盛开。
见十二莲如见宫主。
十二刀的刀锋齐齐一顿。
“庄主!”
耳边骤然听到เ熟悉人声,童萌猛地睁眼,却见逼近的刀口已然撤得一干二净,风过无痕,仿若方แ才命悬一线的那场暗杀从未存在过。
童萌绷住的气息陡然松下,脚下一软,一头陷入沉沉黑暗。
安陵辞接住君小萄,任她靠在肩头,轻微呼吸喷在颈่侧。
“庄主,可有受伤?”
唐昇等人追了过来,安陵辞微微侧身,一脚踏上那朵十二瓣莲花,脚底轻碾。
“无妨,速速回庄。”
·
“……我们损伤不重,鬼门既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对山庄出手。只是如今江湖上传言纷纷,怕是对山庄不利……”
“此次鬼门倾巢而出,定也是提早ຉ得了庄主内力尽失的消息……可这消息又是如何传出去的?”
痛啊。
童萌尝试着挪动下身子,却觉浑身无一处不痛。
外间隐隐有人声传来,听不太真切。童萌迷迷糊糊睁眼,只认出纱帐之后的朦胧身影。
“哥哥……”
童萌喉间滚出一点呢喃,轻得仿佛是一声叹息。
人影浮动,罗兰香帐很快被挑起,君拂歌的脸出现在后头,深色眼眸微微一动:“醒了?”
“唔。”童萌蹙眉,“渴。”
香帐放下,童萌以为“君拂歌”是去叫双鸽过来,孰料帐帘再次被挑起时,却是“君拂歌”自己端了杯水,一手将她扶起。
看着凑到她唇边的杯沿,童萌愣了愣。
“不是说渴?”
眼见哥哥又轻挑了眉梢,童萌忙低头,就着杯子一点点喝水,腹中心思百转千回。
似乎经历一场刺杀,反倒让兄妹俩的关系进了一步?
若是这样,倒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为ฦ何不放手?”
童萌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君拂歌”在问什么。
他在问,为ฦ什么断壁之上她没有放开他的手。
她要怎么回答?
因为太害怕了不敢放手?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坠崖?
童萌抿了抿唇:“因为害怕。”
“若哥哥不在了,小萄就只剩孤零零一个人了。”
安陵辞的眼眸骤然一深,盯着童萌半晌,忽而轻笑:“可我怎么เ记得,当时小萄喊的是:你让我放手便放手,老娘不要面子的么?”
童萌:“……”
“当时……”童萌咬了咬唇,面上浮出两团红晕,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霎时生动起来,“当时小萄是气极了。”
童萌抬眸,眼睫之下水光潋滟,闪烁着恰到好处的气愤控诉:“哥哥当时为ฦ何要说那样的话?是想丢下小萄不管了吗?爹娘去世得早,若哥哥再有什么好歹,小萄……”
那句矫揉造作的“小萄也不活了”童萌实在没脸说出口,索性用袖子遮了脸,哭得抽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