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爷道：“儿子是要找的，最好还有与他没什么关系的路人。毕竟儿子是他的血亲，也有可能ม为着一片孝心做假证。”
“不是两路，是三路。”金师爷道，“你们去找证据，我去找人。”
郝果子欢呼一声，转身去通知老陶。
“去？”顾小甲â皱眉道，“去做什么？”
陶墨下意识地想松手，但是旖雨抓得更紧了，“陶墨……”
旖雨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径自道：“他曾经说，想要给自己้赎身，然后娶一房媳妇的。”
顾射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陶墨。
陶墨补救道：“我是说，这件事顾公子也已经知道了，也许能给些意见。也不算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不如一同去县衙坐坐？”
陶墨点头。
他一边说，那边就有衙役匆匆回报道：“崔大人，这案子是邻县的。”
卢镇学脸色微微一变，朝陶墨行了个礼，甩袖退出公堂。
到了顾ุ府，气氛倒是与往日无异，让他稍稍放下心来。不过问明顾射正在书房等他之后，他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陶墨眼皮动了动，没有立即睁开。
陶墨道：“那顾府有消เ息吗？”
顾小甲â撇嘴道：“你说得倒是简单。”
顾小甲头也不回道：“放心。在谈阳县方圆数百里之内，没有人敢动公子的东西。”
陶墨皱了皱眉，轻轻扯了扯郝果子的袖子。
金师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样说来，我倒想起一处。就在谈阳县东十里的柳山山脚๐。这地契还在县衙里头，旖雨公子若是中ณ意，我即刻就帮你办妥。”
顾射挑眉，“热？”
陶墨连忙点头。
顾射答得干脆，“不可以。”
屋子那头不吱声了。
顾小甲â心头一痛。不当家不知米粮贵，当了家才知道当家难，那些船夫一个个ฐ可都不是三餐温饱就能打发的。
陶墨想起佟老爷，心中有些别扭，原想找个借口推辞不去，但郝果子对此感兴趣得很。梁家家在邻县，他早想找个机会去走走。陶墨不忍扫兴，只好应承下来。而准备贺礼之事自然落到เ暂代老陶之职的木春身上。为了体面，郝果子又拾掇着木春给他们买了身像样的成衣。
“何须成全，你只需剃了头去尼姑庵里一坐就是！”
金师爷对他刮ุ目相看。这可是陶墨头一次在毫无提醒之下，拍出的一记重响。随即他又对陶墨和自己无语，从何时起，只是拍一下惊堂木也可让他刮目相看了。
陶墨这才回神，转头望向卢镇学，神情仍残留着几分怔忡，“没想到卢公子也有如此……激动的一面。”
卢镇学笑笑，“孙兄莫不是觉得信诺二字不值一提？”
金师爷突然匆匆跑来。
金师爷又是一愣，“这位是……”
老陶颔首道：“如今也的确不是着急的时候。还是先在谈阳县站稳脚跟要紧。”
两人悄悄出屋。
“哈哈……”郝果子捋掌道，“少爷干得好。你放心，顾公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即便是高兴，也很难看得出来。”
郝果子转身又朝大门蹦去，“我去看看他来了没。”
“你你你……”顾ุ小甲拔腿追上去，拦住道，“你们跑什么？”
顾小甲皱眉道：“老陶是谁？”
“我想派你帮我去查查那男子的身份。”
陶墨道：“对了，金师爷，你说那佟姑娘究竟是被逼死的还是自杀死的？”
陶墨不疑有他，答道：“这是自然。自从我父亲过世之后，便只有他一直照ั顾我。”
这话说到陶墨的心坎里。他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我父亲一生愿望不过希望我能出人头地，莫要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讼师一看，都是称赞他们母子情深的恭维，都很满意。
王鹏程很快被拖得不见踪影。
郝果子和老陶合力将陶墨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让他去见客。
“多谢了，不必。”
陶墨见他骤然安静下来，不禁问道：“有何不妥？”
陶墨疑惑道：“怎的平白想起这桩案子来？”
陶墨本不知如何开口，听他这样讲，正好就驴下坡，闭上嘴巴๒。
老陶坐在他的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恍惚间，老陶的面容与陶老爷的重叠起来。记得年幼时，他生病，父亲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照看他。他自幼失恃，父亲也未再娶，至六岁之前，他的衣食住行一应有父亲亲自把持。只是后来父亲生意越做越大，才不得不交给旁人。饶是如此，父亲也是经常垂问，不曾冷落过他。
想到过去种种，陶墨眼角清泪滑落。
老陶皱眉道：“很难受吗？再忍忍，郝果子很快便回来了。”
“嗯。”陶墨答应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
门被轻敲两下。
老陶问道：“谁？”
“顾射。”
老陶迟疑地看了陶墨一眼，松口道：“请进。”
门推开，顾射清雅的身影出现在陶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
“我病了。”陶墨低声道，“你莫要靠近，免得染上。”
顾ุ射目光朝老陶一扫。
老陶道：“我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顾射慢慢走近，淡淡道：“我还年轻。”
老陶：“……”
顾射走到床前，低头看了陶墨一眼，伸出手，按在陶墨额头上。
陶墨红通通的脸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