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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装马靠鞍,四十有七的于景,上过战场打过仗,不似一般府邸的管家主事或垂垂老朽、或囊囊大肚,其身长八尺,体型健壮,白面长髯,纵然岁月流逝无情,依旧能忆往昔峥嵘风采,端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配合一袭上等的华美狐裘披挂,着实不俗。
已是冬月初一,天空昏沉黯淡,朔风呼啸猛烈,于景自府外归来,下得车架,加快几步向内行走,盼望能早ຉ些温暖遍体的寒冷。
不想……
门口护院侍卫道:“于总管,世子有请。”
于景脚步停滞,微微皱眉,偏脸问了句:“世子?”
侍卫肯定道:“世子。”
于景咧咧嘴,摇头晃脑แ的继续向前行走,并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位世子无非又是向自己索要银钱,用来吃喝玩乐่,干败家勾当罢,能有什么เ事儿?
终究是秦国公府的主人,于总管不能明目张胆的敷衍了事,得先过去瞧瞧。一路驾轻就熟的,于总管到了世子所住的地方。
“笃笃笃!”
象征性的敲了几下,不等听到有回应,于景便推门而入,道:“世子……”
话没说完。
“呼——!!!”
一道棍影挟杂劲风。
于景猝不及防,亡魂登时大冒。
“咔嚓!!!”
棍棒倾折,腿骨断裂ฐ。
“啊!!!”
于景倒地,抱腿哀嚎,声音惨厉。
“咚!”
再一下,于景腹部受创,嘶叫戛然。
“关上门,拖进来。”
隔风的厚帘布后,有人轻描淡写的吩咐,听得出味道很稚嫩。
埋伏于景的人,闷不吭声的封门锁户,单手拖着他入内。
宽敞的房间,摆设不大考究,显得简约。吸引眼球的可能要属东、西、南、北、中,五方位置摆下的五个巨大的兽雕铜火盆儿,里头烧着通红的雪花碳,噼啪作响的同时,使得整个ฐ屋子仿若炎炎夏日。
于景疼痛难当,呻吟不已,额头青筋毕露,牙齿差点咬碎,眼泪鼻涕๓横流混杂在平日修理整齐的胡须ี上,甭提多恶心。可无论他怎样,改变不了两ä条腿皆呈现诡异弯曲,血水侵染丝绸透出,洒溅雪白的狐裘上,犹如大雪中的腊梅,刺眼、妖艳的事实。
“哒哒……哒哒……。”
轻巧的脚๐步,从阴影笼罩的地方渐行渐近。
于景艰难的抬头,愤怒的、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世子……为何……害我?”
烛火摇曳,映衬了高家世子的模样。纯黑色的棉布外衫,衮金线的素า黑长衣,到肩膀的头发松散以三指宽的嵌玉袹á首勒着,他的穿着和这座屋子一样的朴素า。他的五官很小巧、很精致,处处透露出一种柔和的气息,皮肤白里透红的粉嫩……没错,他还是个小娃娃ใ,年不满七岁的小娃娃。
秦国公府、洛阳高氏的嫡子、长子、世子,高哲,小名子伯,未有表字。
高哲背着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没有天真,有的是对于景居高临ภ下的审视,猫戏老鼠的那一种。
慢慢的俯身,高哲张开薄薄的嘴唇儿,平缓的笑吟吟道:“总管算起来,也是我的叔父了。我,不会为难你。”
于景怒目不减,心中简直将眼前人骂了个千万遍,暗道:不会为难我,打断ษ我的双腿作甚?
果然。
盯凝于景痛的狰狞的满是淋漓汗水的脸,高哲话锋一转:“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今天去望春楼ä,做了什么呀?”
于景一慌,道:“你监视我?”,他马上接着大声质问:“想我于景替你们高家当牛做马、出生入死十几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只是去了趟望春楼消遣,世子为何不问缘由á,出手如此狠毒?”
高哲直起柔弱的身板儿,悠悠道:“望春楼,太子帐下的产业,连通他掌握的户部,是长安乃至天下最大的销金窟与洗钱地,非地位尊崇、一掷千金者,没资格进去。”,稍顿,他嗤笑几声,讥讽道:“你是什么身份?叫你一声总管,忘乎所以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家奴,就是家奴,不管粉饰的多么好听!”,他恢复淡然,道:“再者……你哪儿来的钱?嗯?告诉我?”
于景疼的要命,却辩驳道:“我攒的不行?”
高哲将手掌前置,掰着纤细的小手,道:“你的吃穿用度府上供应,你的妻妾孩子扎紧脖ๆ子不吃不喝,这样,你每月的月钱分毫不动,一月攒下五十两ä白银,一年是六百两。据我所知,望春楼ä的一掷千金,真真切切的是一掷千金。千两黄金,万两白银,那么……哦!忘了,你是六年多前我出生时当上总管的,此前是护院头领,每月月钱三十两ä,就算你二十年整……这么说来,你从没进我高家、没有望春楼之前,就攒着银子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