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在那ว些腥风血雨的日子里,潦草对待一些并非紧要的事情——比如身体,比如心情……
那酸爽——简直了!
呵,她爱折腾,我就陪她折腾。
周济瞥了一眼镇南王,将茶盏搁下。
北冽的十万骑兵……
“船到桥头自然直,殿下莫慌。”周济在翘楚身后悠悠道。
翘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东宫的时候,今日朝堂之上,翘楚大骂“蠢货”的那ว位皇后——她的生身母亲,已经在她房中ณ候着了。
皇后瞧见了锦囊之中的物件,以及当中的密函,还没来得及睹物思君哭一场,便一刻不敢耽搁,便从中宫,穿越整个皇宫的中轴线,一路向东,来到了太子的东宫候着。
经过漫长的思虑,国师微不可察地深呼吸了一次,似乎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翘楚冷眼旁้观,瞧见他将眼中ณ的寒意一点一滴收尽。再次抬头,他已换上了一副耿介无害的样子。
“运粮军?”
从失望到绝望。铃兰拍了拍阿难:“想开点儿,毕竟,情况已不可能更糟了。”
敌不动,我不动。翘楚倒也不急,她正好趁此良机审度这群神色惨烈的“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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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似乎顺应了她的心思,款款转身,预备褪去亵裤ไ。
看来,后世的她所熟稔的教条——“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于这些怀春少女而言,还太过苛刻。
“在下钟离睿。”白衣美男道。
他垂眼望向身后红衣侍女,扬起手掌。侍女们意会,施施然自画舫的甲板上,旋๙身而下。
白衣男子摇头轻叹,索然枯燥,浅浅乏味。
像他这般的嫩绿少年,多半会喜欢行草二书。那ว多辽阔多跌宕!
而楷书,容不得半点虚幻,每一笔都要交待清楚。九宫格是有形的尺度,内心则是无形的尺度。山川俱美,凌厉之势收了,一撇一捺全是日常了。
他的楷书更似一端丽ษ的中年男子——不动神色,不苟言笑,一袭长衫,一个人,吹笙、饮茶、听落花,外圆内方,连爱情都是多余的。
字同其人。不管他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骨子里的那ว个ฐ自己้还是不经意间自笔尖流淌了出来。
然而今天,他选择了小篆。徐来一瞥,是主ว子即兴书写的一首小诗——
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ณ吼,
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
剑决天外云,剑冲日中斗,
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
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
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
诗末题了一行小字:癸巳年春月,连城于金陵。
不肆张扬,过目却让人念念不忘。紧要之处,动容涕下。
笔落诗成,凛然搁笔。
眼角瞄过一旁้的徐来:“徐来以为,这阙小诗如何?“
徐来接过宣纸,仔细鉴赏。阅完心下了然:“主子是在示意属下,您并未忘却肩上使命?“
“你是否觉得,这些天来,我到เ东宫去得勤了些?“
徐来不语,眉宇之间的却是疑云重重。
周济摇头浅笑:“太子之前的遭遇,想必你最清楚。”
徐来如实作答:“她……前些日子经历种种,先遭鸩毒,又那般溺水,几乎殒命,后又感染伤寒。”
周济点头:“当日我给她把脉,那种症兆之ใ下,若是稍有差池,危及性命也是不无可能ม的。宫中虽有御医,却并不了解这当中ณ的细枝末节。那ว太子连日以来性情突变,我们安插在她宫中的细作表明,她的确是损了心智,溺水那一段,全然不记得了。”
徐来似有所悟:“所以,她定然不会向御医提及她曾经溺水呛肺的事,也不会提及曾被鸩毒的事。而主ว子,对此种种,虽心如明镜,但又无从开口告知。”
周济淡然道:“御医那点儿本事,即便知晓实情,也不一定能把人给治好,更何况,如此头痛医脚,不得要领的治疗,甚于庸医杀人!至于劳烦你煎æ药……不过是不愿药方外泄,多生事端罢了。”
徐来回味前情,心生不悦:“说来说去,主子还不是对太子牵绊良多?”对于周济诸多言辞,徐来似乎并不买账。
周济倒也不恼,反问:“你可知晓我为何任由太子大肆调兵,自卫反击?“
徐来回想起前些日子,主子对于此事曾有交代,便不假思索回答:“鹬蚌相争,我们得渔翁之利。“
“既然如此,交战双方,若是有一方太过脆弱,那ว我们岂非不能如愿了?”周济追问。
见徐来依旧不明所以,周济进一步解释:“既然这位太子有心救国于危难,那么เ,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用她南凐的残余兵力,将北冽此番南下的骑兵消耗殆尽。而我们,不战而屈人之ใ兵。
然而,太子如今性命堪虞,我同她虽素来便不亲厚,但也不能ม坐视不理,任由她自生自灭。
想必你也了解南凐国的朝廷,她若一倒,便无人会主战,到เ时候必定会纷纷收拾包袱,跟着镇南王一并南迁,让出半壁江山。
到时候,北冽吞下半个南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