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牵扯到王怀瑾一家,似乎有些不太好办。
王怀恩还是不说话,这道理他懂ฦ,可问题是,你想捉住机会,机会却未必肯让你抓。
阿苏熟练的将纸铺在书桌上,压上镇纸,在砚台里滴了几滴水,一手撩起一边的袖子,另一只手捏着墨条轻轻的研磨着。
唐宓会用左手写字,她四岁时,坐在王怀瑾的怀里,由父亲手把手的教授写字。
李寿举ะ手,“好、好,是我错了,你不是胖丫头。”
“哼!”唐宓向来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唯有被叫“胖丫头”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韩王太妃因年龄、辈分以及战功等原因,在新朝建立后,一直是郑氏宗亲的领军人物之ใ一。
相较于圣人这个不在身边长大的嫡长子,先帝夫妇更喜欢嫡次子郑宽。
三万援军,竟是有十分之一的宦官子弟,啧啧,就这个比例,王怀瑾和唐氏都不看好所谓的西北援军。
再加上唐元贞的刻意引导,王怀瑾越来越像魏晋名士。
“恭贺老夫人大寿!”
赵氏挂着得体的笑容,带领阖家女眷和小辈们给万氏拜寿。
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把切得细细的菜丝,按照一个养过鸡鸭鹅的婆子的指点,将新鲜的菜丝洒在庭前的台阶上。
唐宓觉得好玩儿,也跟丫鬟要了一把菜丝,小心的丢到เ大白和小白的面前。
她们不敢马虎,忍着心底的畏惧,还是挡在了唐宓跟前。
偏身边的忠仆太多,根本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还有那ว白得通透的肌肤,更是遗传自王怀瑾。
唐宓乖๔巧ู的窝在阿姜ä怀里,听完两个ฐ老祖的话,认真的点点头。
唐宓也跟着点头,“吃了,都吃了!”她可是乖宝宝,阿娘给她准备的饭食,她一口都没剩下呢。
唐元贞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小人精,这么小就知道好赖话。好了,快去叫你两个哥哥吧,咱们吃了朝食就去给阿婆请安。”
而王鼎和李氏最小的儿子则是五郎王怀瑜。
万氏拿着赵氏赚来的大把银钱和赏赐,结果却把赵氏唯一的女儿丢到了一边。
不管他们是来贺喜,还是来捣乱ກ,唐元贞都不给他们机会。
唐宓也被换上了一身大红绣金的小衣服,胖了三折的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小金锁,手腕上带着小金镯,镯子做得十分精致,上面还穿了几个小铃铛。
阿崔心神大乱,眼神也狂乱起来。
唐妈妈又转眼去看阿崔。
“可不是嘛。姑妈,您老是不知道啊,方才我在西园的时候就劝过二夫人,让她看在您老人家的份儿上,让太医和医女想想法子,好歹让二娘拖到เ明日再生,”
她可以想象,方才杨氏在西园叫嚷的模样,以及李氏那气愤又憋屈的样子。
“贼娘的,这破庙倒是没门,偏偏堵了个破佛像,还特娘的把门全堵死了。”
“少特娘的废话,门进不去,你们特娘的不会翻墙啊!”
“赶紧的,别ี让肥羊跑了!”
“头儿只管放心,他们跑不了——”
雨幕中,喧闹声此起彼伏,耀眼的火把晃动着,静谧的山野小庙顿ู时热闹无比。
唐元贞让两个儿子先上了马车,自己提着大刀最后进来。
进来后,她将门板放下。
“阿娘,外头是强人吗?”唐宓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依稀从嘈ฤ杂的人声中听出了些许端倪。
“反正不是好人。”唐元贞守在门口,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强人?
太平盛世,京畿之地,哪里来的强人?
就算是强人,人家也不是傻子,自家车队里又是身着甲胄的部曲、又是年轻力壮的小厮,但凡脑子正常些的,都不敢打自家的主意。
“哦~~”咦,阿娘的回答很有问题哟,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莫非外头那些人的身份有古怪?!
唐宓不再询问,继续扒着窗户往外看。
大殿里,王怀瑾仿佛没有听到外头的股噪声,也完全不担心那些人会翻墙而入,反而指挥着十来个丫鬟提着冰凉的井水挨个给昏迷的人浇头。
许是刚才唐元贞的话太过凶残,王管事他们不敢再装ณ下去,一瓢冷水浇到头上,立刻咳嗽几声,故作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不“清醒”可不行,万一王怀瑾将唐元贞的疯话听了进去,觉得凉水没用,改用沸水浇,他们不死也要烫去一层皮啊。
“郎君,外、外头这是怎么了?”
部ຖ曲领队坐起来,捂着头,好似头晕的模样,忽的听到เ外头的声音,吃惊的问道。
“没什么,约莫是白天的时候咱们在驿站太过张扬,引来了宵小之辈。”
王怀瑾表情淡然,如果忽略掉他手里的大锤子,他依然是平时那个文雅的王玉郎。
“王管事,你们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昏倒?”王怀瑾满脸关切,语气却透着一股戏谑。
那神情仿佛在说,从进庙门开始,咱们就喝一个大锅里熬出来的姜糖水,吃一个ฐ厨娘做出来的饭食。
我们一家都没事,怎么เ你们就哐哐的往地上躺呢?
王管事被王怀瑾看得很不自在,他揉着头,直接装傻:“是啊,好好的,我们怎么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