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宪对此并不感冒。
正在梁永和苦口婆心劝说的时候,宿舍里另外两个家伙回来了。
看了看李宪,这个庄稼汉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李老二,说实在的,就算你有本事能赚钱,我王清河也不佩服你。但是今天我服了,之前的事我办的不对。多的话就不说了,打明起,我们兄弟六个就过来,你们家的事儿,就是我们家的事儿。剩下的,全在酒里了!”
“哎!老二这话说得对!”王老五一拍大腿,端起酒杯,“来,为ฦ了亲戚整个一个!”
“二,家里来人了怎么还跟那儿蹲着?过来招呼。”
“哎呦乖๔乖、李友啊,你们老李家这辈可是出了人才呀、就说这小二,以前不显山不漏水的,看着蔫了巴登,这不吭不响的就给你赚回三间房子来。这孩子以后有出息!”
老吴抱在一起的胳膊扑腾一下子放下,“这是豁达不豁达的事儿吗?老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心思,不就是想省那一百块钱吗?我跟你说,别ี跟我上纲上线,我不着你的道!”
“人小叶子马上就要分配到局里边上班了,到时候谁有时间打理你?”
见这,李宪急了,“哎?我……”
“小伙子,你……是来推销棺材的?”
听自家掌柜的这么เ说,一旁的邹妮也打帮腔“二啊,听你爹的,能对付就对付着住吧。剩下点钱来,干啥不好?”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
只不过人生之ใ中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李友一时之间还是有点儿缓不过心神。
听到这话,李宪就不能忍了“昨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搬去老房子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不就想要两间大房子,要的宽敞的院子吗?现在都满足她了,她有什么เ资格闹?”
果然,这个档次低了点儿……而且,常年清理河淤,载一些粗活儿的三轮能干净到เ哪去儿?
李宪倒是坦然,干休所,住的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这种事儿不奇怪。反正自己就是来送东西的,也不准备进去,便将车停在了干休所门口。
听到李宪的歪理,老头嗤之以鼻“一个核桃皮,它还能有啥不一样?”
“核桃皮,干核桃皮!两块钱一斤,买五斤赠一斤喽!”
……
更有那舌头长的,翻出以前那些“我们家xx亲戚”或者是“我们家xx邻居”的离奇死亡,添油加醋的将其一股脑归于癌症。
家里,邹妮正在拾掇园子。面对李宪要钱的请求,不禁有些纳闷。
这个ฐ时代的幸福在于,工作是不用愁的。只不过工作分好坏而已、
这个要求,李清当然不能答应——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就起两间新房子,扩院!
看着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李宪呲着一口好牙,“行了,回家好好待两天,等你想明白自己今天有多混蛋之后,你就回来找我。上午可不是跟你说说玩儿的,别看现在,看两ä年之后。”
梁永和抹了抹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
梁父叹了口气,拉着自己的儿子,在一群学生的注视之下走出了宿舍。
梁永和走了,可李宪却感觉自己้的处境和以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王文生和郑彪当晚没在宿舍里睡,而一些分配了不错的实习单位的同学,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失了以前的和善。
没毕业的时候,大家伙儿可能没想那么เ多。但是现在毕业了,人们的不同之ใ处就慢慢体现了出来。
很明显,李宪在上午劝梁永和的那一番“豪言壮语”,让他将自己彻底拉远了与那些极有可能成为好同事的同学们的距离。
人情冷暖,不言而喻。
……
一连几天,李宪都感觉人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这让他好不难受。
最后还是回来宿舍取东西的王文生和他说了实话,“你呀,把那些走关系送礼ึ拿到分配名额的都给得罪了。”
李宪只能苦笑。
是啊,不论是梁永和也好,还是自己也好,现在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属于那种一辈子升迁无望,只能ม在林业局里某个角落窝囊一辈子的家伙。
这样的身份定位,就算是不当众挑明了分配机制有问题,就自己้说的那“两ä年之后比所有人混的好”,怕就是让自己成为ฦ笑话了吧?
这世道,真有意思。
不过令他意外和好笑的事情也有。
在梁永和走后,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倒是成了林技校许多人书页上的一句格言。
期间,吴国华又找来李宪谈了一次话。
谈话的内容大致是让李宪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随意质疑ທ学校的分配机制。
李宪没心思和他扯卵蛋,直接回敬了一句“我质疑的有没有道理你自己心里没有b数吗?”
看着吴国华气的嘴唇发紫ใ,李宪心里特舒服。
不过舒服的代价就是,次日,环卫处就过来学校领人了,声称目前街道上公共厕所改造,环卫缺人手,让李宪立刻上岗。
没错,李宪这扫大街的工ื作,变成了掏大粪的。
这就不能忍了,李宪直接在校办公楼下面竖着中指大吼了三声“吴国华我草拟吗”之ใ后扬长而去。
从这一刻起,李宪正式从掏大粪的,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