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就呵斥看守的婆子:“把五小姐架起来,地上这样冰,冻着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
薛东蓉神色微动,眼眶不禁溢满了泪珠。
说的老夫人有些伤感,搂着她叹气了一回:“去吧去吧,祖母又没说不准你去。可你二伯母和五姐姐清静惯了,你要问问你二伯母。”
因为薛东蓉早就跟二夫人通气,二夫人有心理准备,并不诧异,忙热情笑道:“最好不过了。我们娘们怪清冷的,姝å姐儿去,正好热闹些。”
东瑗眼波静籁,却撇嘴故作错愕状:“居然有这样的话?”
薛江晚有些膈应,想着再强调几句,说明自己是好心,东瑗已道:“我都明白的!晚儿姐姐的好意,我记下了!”
老侯爷微微颔首,很赞同老夫人的话,心里还是对薛东蓉的事惋惜不已๐。薛东蓉自幼有贤名,她过目不忘的本领,更是令人赞绝。
老侯爷有些担心。
当意识重回景晨脑中的那一瞬,耳旁้传来的是女子的尖叫,隐约还伴着低泣的抽噎声。
“大奶奶,您醒啦?”
薛江晚进府还不过十二个时辰呢,蔷薇就把她的底细摸清楚了,果然是家生子的优势啊!
橘红笑着骂她:“快说正经的,别东一句西一句的!这晚儿小姐什么来历?”
十二姑娘薛东琳却道:“那也太无趣了!”
薛江晚哎呀一声:“原来明日是九妹妹贵降的日子啊,恭喜妹妹。”
倒是老夫人苛责了东瑗。
不仅仅如此,他还画了东瑗的肖像,放在御书房,时常拿着肖像和玉佩枯坐到半夜三更,有些茶饭不思的恍惚。
见二人言谈嚣张据理,萧太傅大怒,挥手就打了秦侍郎一巴掌,不顾圣颜,咆哮金殿,让御前侍卫把秦侍郎和周都督下了大牢,顶戴官服都未除。
结果,薛老侯爷的奏折,皇上留中不发。
手掌撑地,青葱般白皙纤长的手指伸出来,冻得指尖通红。
丝毫不见刚刚ธ的胆怯害怕。
见蔷薇很想把她和紫薇的关系说清楚,东瑗就放下手里的针ฤ线,接过蔷薇奉的茶,笑着问她:“你们是亲戚?”
蔷薇看了眼东瑗,见她认真听着,继续道,“我家里也不富足,我妈就不想要她。但见她可怜兮兮的,又做事勤快极了,我妈也动了心,她在我家住了一年多,前年府里买丫鬟,她妈见她这一年又勤快又寡言,心中喜欢她,想着替她寻个前程,就送了她进府。我妈在荣妈妈面前走了几遭,死皮赖脸把她塞到了老夫人院里。”
东瑗和橘红都觉得蔷薇的思虑很对,便同意了。
蔷薇一愣。
花与华谐音,象征富贵荣华,不管是望族富贵妇人,还是坊间贫寒女子,都爱在鬓角别上几朵各种各样的花儿,除了点缀着美丽,更多是借着“华”这个吉利字眼。
薛东蓉虚软无力,搀扶着银杏,让她把自己鬟上的蝶穿白玉兰花簪摘下来,递给薛东姝å:“这是大伯母赏的,进宫时戴着喜庆,太后娘娘肯定喜欢。我去不成,这个给十一妹戴……”
东瑗的手便松开,任由á万妈妈重新帮她带好。
烛火下的玻璃镜泛出昏黄光芒,她能瞧见自己้这张倾城秾丽的脸。这上挑的眼角,更添了天然的妖娆ๆ风流,只要淡笑都似故意勾人魂魄。
这千娇苑背后,靠得是兴平王的势力,是兴平王最疼爱偏妃的胞兄开的场子。
萧国公气得把萧五公子大打一顿,听说三个月下不了床。
世子夫人犹自谦虚:“不仅仅是咱们家,盛家和萧家的嫡小姐们也去……”
“都是托祖宗庇佑的福,也是托爹娘的福……”世子夫人笑道。
二夫人和薛东蓉自然明白。
詹妈妈亲自替她穿了木屐。宝绿、宝巾忙服侍薛东蓉穿了木屐,亲自送她们母女出门。
这孩子居然跟她想到了一块儿。
东瑗正要回答,东次间伺候的宝巾便朝内室喊了声“世子夫人来了”,说罢,亲自替荣氏撩起毡帘。
薛子明见杨氏依旧在哭,声音更加柔和:“你不是要回娘家住些日子?我陪你去跟娘说,就说你伤心过度,在家里触景伤情,想去建衡伯府小住半个月。”
杨氏回眸,见薛子明依旧眉梢暗淡,知道他还在伤心,心中不满。一个庶女而已,到底有什么好伤心的?
老夫人是多么精明的人,橘红都知道。很多事她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而这次却是大事,是东瑗不应该打听的。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东瑗贵重的东西,她就从未张口索ิ要过,就算一对赤金耳坠,东瑗送她,她就极力推辞不肯拿。
东瑗见她毫无坏心思,又是和自己้一样在杨氏打压下求生存的可怜人,有了几丝怜悯。相处久了,觉得这姑娘单纯善良,很是可爱。东瑗虽然从来不跟她说掏心窝的话,却是实实在在把她当成朋友般照拂。
橘香和罗妈妈连连点头,心中暗暗称赞,九小姐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这样深思远虑!
三个人屈膝应是,急匆匆出去了。
老夫人见她喜欢,就笑道:“好玩吧?”
她语气里有些娇็憨,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可背后微寒。
先说皇后失德,又说薛贵妃品行优良,二皇子聪慧纯良,是想告诉薛老侯爷,如果他能辅助皇帝铲除萧国公,他就会废了萧皇后,立薛氏东婧为皇后,封薛贵妃之子二皇子为ฦ太子。
功盖天下者身危!
老夫人眼底的笑意更浓:“这是瑗姐儿带过来的?”
让老夫人喜欢的,不仅仅是她的孝顺ิ,还有她处事的练达。
[boo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