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子看着面色微微有些尴尬的老七,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他还是如此耿直,有什么,说什么,真诚亲和。
“爹爹,谁说这丫头没过人之处了。”沈问之坐在沈白山身边,借题发挥:“她的舞技,可是迷得妹婿,神魂颠倒,从一个ฐ浣衣女,伺候到御书房去了。”
长卿跪地:“属下保护不力,望王爷恕罪。”
霜子抬起下巴,仰望着他,双眸清澈的,看向他眼底,徐徐跪下:“奴婢求王爷开恩,奴婢的哥哥在皇宫当侍卫,奴婢只想去见他一面。”
嘴角就噙上一抹轻笑,漫不经心,柔媚入骨。
心里的一角,突然崩缺。皇甫北楚的唇,凑近霜子的脸,摩挲着,想要凑上去亲吻她。
她记得沈雪如脸上的怨毒,她薄情的嘴唇一张一合,告诉她:“我恨你,若不是你,楚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明明是我先喜欢的王爷,明明我比你更爱他,就因为你父亲是相国?傅余婉,我恨毒了你,死,都不想让你死的轻松。”
今日之事,已๐经与沈雪如正面为敌,这是她筹谋之中。若不是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把皇甫北楚玩弄于股掌之ใ中,又怎么能让她体会到,心爱之人被抢夺的痛苦与嘲讽?
突然又释然的微笑,傅余婉,我爱的男ç人喜欢你,爱我的哥哥也喜欢你,你的手段,当真高明。我沈雪如,岂能ม容得下你?
傅余婉,是他的女人,就算死了,也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一丝念想,也不行。
捂着脸颊,霜子神情万分委屈:“王爷,您叫奴婢来伺候您,别这么凶嘛。”
人生一世,得到的,未必能ม长久;失去的,也不一定不再拥有。
彩青抓着霜子头发的手没松开过,一听到命令反手两个耳光,霜子的脸颊高高肿起。
这笑,沈雪如自然看不见,她盘算着,将所有事情推到这丫头身上,她的罪过,可以减轻一些。让北楚亲眼看看,多么เ卑贱恶毒的奴婢,居然害得她没了孩子,那是她登上楚王妃宝座最有利的筹码!
不就是相看生厌罢了。
怪她自己,与人无尤。
“沈侧妃流产了!”秋叶浑身哆嗦的说完这句话,看见霜子神情淡然的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句:“王总管呢?”
霜子沉默不语,眼眶里滚落下两行清泪,秋叶愣住了,冷静下来,拖住霜子两只手:“你也不知情的,是不是?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从前我受了罚,是你向王嬷嬷说情,饶了我的,是不是?你只是想报复王总管,他害过你,是不是?”
她跪在墓碑前,眼神迷离,不知望向何处。白嫩如葱根的手指细致的抚摸墓碑上深深凿刻的每一个字,似乎ๆ要活活印刻到一双肉掌中。
两个男子点燃带来的煤ศ油灯,罩上灯罩,劝慰道:“这地方แ是恶心,不然咱们早些回去吧。”他们以为她是看见了边上那具残忍可怖的尸体。
犹如晴天霹雳,轰一声炸开在头顶上。霜子愣住了。
纳她为妾?绝不可能。
她利ำ用皇甫北楚的感情和暧昧,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但是,绝不做妾。
要做,就做楚王妃!
她失去的,要通通拿回来!
做个小妾,在暗箭冷刀中过生活,看他们一个ฐ个戴着虚伪面具的笑脸,却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她绝不重蹈覆辙。
霜子却找不到借口回绝。皇甫北楚在昭阳殿的表现,任她是个ฐ聋子,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夫妻之实……他倒真敢扯。
也难为老夫人急着纳她进门。
若是放任她,会立刻๑成为其他皇子们的攻击软肋,到时候扣上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皇甫北楚的太子之位……
若是纳了她,一个浣ã衣丫鬟,楚王府定然会成为朝堂上的笑柄……
没有一个人说话。
霜子满心期待变成失落,她以为沈雪如一定会跳出来反对的,不料却是不声不响。
虽然那双带刀的眼睛,恨不能ม将她千刀万剐。
可终究没出声。
老夫人和蔼可亲:“起来吧,事儿就这么เ定了,半个月之ใ后,楚儿纳妾。”又对霜子关切道:“这几日准备一下,把身子养好些。”
霜子不敢应答,含糊着点头。
楚王府四位主ว子,晚上的除夕家宴吃的和气欢畅。
霜子在外间伺候着。
想必觉得不妥,老夫人拉着霜子的手,笑着道:“委屈你了,你跟着一起吃吧。”
霜子规矩答道:“奴婢不敢僭越,既然还没过门,霜子就还是丫鬟,服侍主子,不敢不用心。”
皇甫北楚听霜子进退得宜,抬头看她一眼,波澜不惊道:“坐下来!”又回头对身后的长卿:“你也坐下来。”
长卿与皇甫北楚一同征战,与主ว子同食本不算大事,不拘小节,坐了下来。
霜子也小心翼翼坐下来,如坐针ฤ毡。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沈雪如虽然没为难她,那刀子一样的眼神,恨不能扒了霜子的衣服。
以往傅余婉当家的时候,每年除夕,都会放烟火,发红包,剪窗花,到处洋溢着喜气和新า春的吉祥如意。
今年王府大丧ç,一切从简,草草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