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原来也看过不少古文,那里面把这些底层的将士描写的都挺惨的,她想着也许是文人用了一些夸张的手法,不想原来竟都是真的。听卫兰的意思,他爹也是好几次差点儿在战场上丧命,可是最后年纪大了还要靠卖席为生,难免让闻者惋惜,听者哀叹。
卫兰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你是田子枫的女儿?”
陈大郎一看自己้爹娘先打了起来了,他忙夹在了中间,这下可好了,陈老汉的烟锅子,陈阿婆的“九阴白骨爪”全落在了他身上!
陈二娘看着陈老汉枯树皮似的手中盛着的那六个大钱,她眼圈儿一红,没吱声,也没去接。虽说陈阿婆是个财迷鬼,可是陈二娘是陈老汉的第一个女儿,他看着她由一个小豆丁长成一个软软的小姑娘,又因为家里太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陈阿婆卖掉;如今女儿带着一双儿女回到เ老家,这破败的家里却也容不下他们,陈老汉总感觉自己้亏欠这个女儿。
“那个败坏家风的不孝女呢!你们都围着她做什么เ!闪开!连个事儿都办不好!”直说着,陈阿婆带着两个ฐ老汉过来了。
一旁的孙屠户立刻看向了陈阿婆:“哎,陈阿婆,你还欠我二十个大钱呢!”
男人递给了田言一个烧饼,田言在一棵树下坐了吃着,她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棵焦了的树看,一时,她怔住了。
男ç人一惊,他扭头去看田言时,发现她正伸手去拈草丛里的土,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又将手送到了男人面前:“血。”
陈阿婆一把推开陈二娘指着她的脸就骂:“什么你家孩子他爹!不过是将你从人牙子手里赎出来的恩客而已!连个三媒六聘都没有!你听听这街坊邻居叫那两个ฐ孩子什么?野种!你住在那百叶山下,山上砍柴的打猎的上上下下的!还有专门去你们家那破院子的!一天迎来送往好几拨男ç人!你不要脸!我一把年纪不想死了还被人笑话!我们老陈家的脸要不要了!”
“阿言、阿言……”
田言慢慢弯下身子捡了一块大石子握在了手里,而在另一边的官差ๆ们都提着刀往这边跑过来了!
农夫看了看那边的官差,他扭身就要往另一方向跑,卫兰将刀一挥,拦在了他的身前!
农夫人眸子里带着血红,嘴角上也带着狠厉,卫兰那双漂亮的眸子也瞪得极大,双唇紧紧抿着,她的下颌๒骨一动一动的,似是在磨后槽牙。
田言不由为卫兰捏了一把汗,她也死死盯着那个农夫,她听到身后的官差越来越近了!
“碰!”
突然,农夫猛地向卫兰的伸手,卫兰一惊,立刻扬刀自卫,不想农夫出手极快,他反手握卫兰的手腕将刀一转,田言还以为他要伤卫兰,她伸手将手里的石砸向了农夫的头!
“刺!”
“啪!”
农夫捂着额角后退几步往黑石碎那边跑,田言却是感觉自己大手臂上一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阿言!”
卫兰扯开自己的腰带往田言的肩膀上一缠,她她紧ู紧一勒,这时田言才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田姑娘!”这时卫勤和官差们也到了这边了。
田言疼的直打哆嗦,她咬了咬牙冲那农夫的背影道:“快追!那ว边全是碎石,没有藏身之地,若是等他转了弯钻进林子里,伤了普通百姓就不得了了!”
官差们大呼小叫着往那边涌去,卫勤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与田言,他也要追,不想他脚下一个趔趄,却是跌在了地上。
那农夫本来身手就极好,官差们踏着碎石子根本跑不快,这一行人便眼睁睁地看着他钻进了林子里!
田言拧着眉心没说话,她已经疼地说不出话来了,而卫兰却是压低声音道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田姑娘流了这么เ血,万一伤了筋骨可就糟了!”卫勤说着弯下了身子,卫兰扶着田言趴上了自家爹爹的背,卫勤立刻背着田言往回走了。
陈二娘正纳着一双鞋底儿,她抬眼看到卫勤背着田言进了西院,陈二娘一惊,等卫勤走近了她才看到自家闺女被血染红了的半条手臂,陈二娘惊叫了一声,卫勤忙道:“田家娘子不要惊慌,阿兰马上就带着大夫过来了,你先去准备热水吧!”
陈二娘哆哆嗦嗦在原地没动,卫勤一着急,他又重复了一句:“去呀!”
陈二娘被吓了一跳,她这才忙往厨房跑去。
听到เ动静的田词也出来了,他也被田言那染了好多血的手臂吓住了,不过他却是来不及问卫勤什么便先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田言脸色发白,她只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没有知觉了,卫勤扶着她靠坐在床边,他扭头看向了田词:“阿词!快去拿干净的纱布!”
田词咳的脸都红了,他弯着身子咳着往柜子里翻纱布去了。
随后卫兰风风火火地跑了过,她还拽着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大夫,那老大夫人甩开了卫兰喘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进了屋,看了看受伤的田言,又弯着腰喘了一会儿,才打开自己的药箱。
陈二娘端着热水进了屋里,她急得眼泪直往下掉,那老大夫坐在床边给田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