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口打岔的,自然还是郭大路。事实上,他已憋了很久,听到เ这里才实在憋不住了,先长长吐出口气,才问道:“那位老人家在哪等你?”
郭大路道:“一共去了多少次?”
但若没有郭大路在一起,天堂又有什么เ意思?
屋里有张桌子,桌子摆满了酒食,郭大路正坐在那里大吃大喝。
无论她在吃什么的时候,都会令人觉得她吃的东西非常美味。
饿着肚子看别ี人大吃大喝,这种滋味有时简直比什么เ刑罚都难受。
利源当铺门口,停着辆马车。
当铺里又慢吞吞地走出了个老太婆,手里提着桶垃圾。
当你刚吃了顿好饭,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穿着件宽大的旧衣服,一个人坐在舒服的椅子上,面对着窗外满天夕阳的时候,你忽然想起秘密,心里就会不由自主泛起种温暖之意……
只要还有一样别的事可做,他就不会坐在这里。
郭大路道:“不敢?”
她脸上带着甜笑,眼睛又大又亮,笑道:“那ว些事你们本来就该问我的,我怎么会生气。”
他眼睛瞟着郭大路,忽然摇摇头,道:“他说的话,我不敢说。”
扫俗这才笑道:“他说,就算别人不好意思,大爷你也一定会去的,因为这些人里面,就算大爷你的脸皮最厚。”
郭大路也指着他,笑道:“你呢?你也并不比我聪明多少。”
王动忽然翻了翻白眼道:“不笑怎么办?哭么?”
郭大路道:“喝酒。”
他向街上巡ำ弋的捕快,打了个手式,自己也让开了路。
这人痛得连脸都变了形,想弯腰,却弯不下去。只有将下身往上缩,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悬空吊在棍子手上,抖得全身的骨头都似已将松散。
这人牙齿格格打颤,嘶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为什么还要这么样对付我?”
老鼠就在他身旁跑来跑去,本来还有点顾忌,不敢在他身上爬,可是后来渐渐就将他看成个死人,几乎都爬上了他的头。
林太平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道:“老鼠在你身上爬,你也不管?”
郭大路虽不是很爱干净的人,但宁可睡地铺,也不敢躺在他床上。
王动道:“当然喝得下去。”
赤练蛇的眼睛都像是完全瞎了,什么เ都已看不见,就像是一条瞎了眼的狗,跄踉向前冲出。
他冲出——步两ä步三步……
他的脸已碧绿。
他才冲出了两步,就倒下。
中了赤练蛇的毒,绝没有人能走出七步。
就连赤练蛇自己也不例外。
王动放开了红娘子的手。
他脸上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但瞳孔却已开始在收缩。
他已渐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并不太有趣。
但红娘子却显然觉得很有趣,她早巳笑了,笑个不停。
笑声如银铃。
王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是被她这种笑声迷住。
直到他看过她几百次之后,他还是认为世上绝没有别的人能笑得这么可爱,这么好听。
但现在他却只觉得想呕吐。
无论如何,赤练蛇总是跟她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伙伴。
无论谁若能在自己伙伴的尸体旁笑得如此开心,都会令别人觉得想呕吐。
红娘子眼波流动,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笑?”
王动道:“不奇怪。”
红娘子道:“为什么เ?”
王动道:“因为你根本不是人。”
这也是工动的结论。
催命符还在凝视着赤练蛇的尸身,就像是生怕这人死得还不够彻底。
赤练蛇死得很彻底。
其实他活着时,就已彻底为毒药贡献出自己的全部生命。
他没有别的朋友,他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毒药就是他的生命。
过了很久,催命符才慢慢地转过身,缓缓道:“这是个很忠实的人。”
红娘子道:“你说他忠实?”
催命符点点头,道:“他至少对自己做的事很忠实,他的毒药的确没有失效过一次。”
红娘子又笑了,道:“所以你更应该感激我,若不是我,现在死的就是你。”
催命符淡淡道:“我倒的确从未想到过他也会卖我。”
红娘子笑道:“你若从未想过,怎么会早已准备好对付他的法子?”
催命符道:“因为我也是个很忠实的人。”
红娘子道:“你对什么忠实?”
催命符道:“对我自己。”
红娘子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从来不说我也很忠实?”
催命符冷冷道:“因为你对你自己也不忠实,你常常都在出卖自己,你自己出卖自己。”
红娘子道:“但我却从来未出卖过你,也从来没有骗过你。”
催命符还是冷冷地道:“因为你知道没有人能骗得过我的。”
他忽然转向王动,道:“所以你在我面前,也是个ฐ老实人。”
王动没有反应。催命符道:“你说你的朋友都已走了,他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