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已现了我在这里,乘机借尿遁了?”
郭大路一着急,人已从窗子里窜了出去,酒客中已๐有人叫起来,还以为这人想跳楼自杀。
现在他已到了济南府,才知道自己想得实在太天真了。
可是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希望虽然太渺茫,但无论多渺茫的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王动的伤势虽已好了,但人却变得更懒,整天躺在竹椅上,几乎连动都不动。
红娘子没有来。
天上有比他们更亮的星,但却没有比他们更美的。
燕七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现在你总该已知道了吧?”
敲门的人就客气的对他说:“我又累又渴,又错过了宿头,想到这里借宿一宵,讨点水喝。”
这人满身黑衣,黑裤子、黑靴子,脸上也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乌黑有光的眼睛,身后还背着柄乌黑的长剑。
再看金大帅的怒容更盛,瞪着郭大路,厉声道:“你想逃?”
郭大路道:“这次你说对了,我本来就好好的。”
这种法子就叫骂战,本来也是种很古老的战略๓,而且通常都很有效。
“连诸葛先生都能用这种战略,你为ฦ什么不能?”
郭大路简直已受不了,站起来兜了十七八个圈子,忽然叫了起来,道:“我想起一句话来了。”
郭大路道:“至少可以用来救急。”
春天的早上。
他受的伤并不比郭大路重,中的毒也并不比郭大路深。
红娘子道:“我知道他和大蜈蚣是好朋友。”
王动忽然道:“她说的话,我本来连一个字都不信的。”
天气还是很冷,风还是很大,地上的积雪还有七八寸厚。
在寒冷的冬天里,晒太阳已可算是穷人们有限的几种享受之一。
没有回答,这也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影子,忽然又向前飘了过去。
燕七道:“能。”
郭大路瞪着眼看了他半天,道:“假如我说这雪是白的呢?”
郭大路硬是对他没法子。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这道理郭大路难道想不到么?”
王动道:“所以你就眼看着他跳下去?”
林太平道:“不喜欢,梅姑娘难道还配不上他?”
林太平眨眨眼,他听不懂。
林太平道:“我那天并没有看到金毛狮子狗,也许南宫丑已将他放了,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的。”
他笑了笑,又解释着道:“桌子上若有三碗饭,他就算吃不下,也不会留下一碗分给别人,他就算胀死也全都要吃下去。”
郭大路皱眉道:“你就这样睡了么?”
这些东西是仙女送来的也好,是恶鬼送来的也好,他都不管。就算天下所有的仙女和恶鬼全都来了也不能叫他不睡觉。
燕七扭过头,道:“你要走,就走吧,又没有人拉住你。”
还是没有人理他。
金毛狮咳嗽两声:“久仰的很,咳咳,久ื仰得很。”
他们的年纪还轻,若是背上了做贼的黑锅,到几时才能抬得起头来?
金狮子道:“他们遇见他,总算也倒了霉,就放他们一马吧。”
金狮子道:“无论如何,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这些年他的确一直窝在这里。”
郭大路道:“但他的肚子若饿得和我一样厉害,还会不会这么高?”
就在这时,王动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道:“想起林和靖,我倒想起一样东西来了。”
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欧阳兄弟”。
罗振翼右肩上挨了两针,虽还不致立刻要命,但也只有等着欧阳兄弟来要他的命。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像是蚊子叫。
郭大路好像在轻轻道:“奇怪,真奇怪。”
燕七道:“又奇怪什么?”
郭大路道:“你身上为什么一点也不臭?”
只听“吧”的一响,就好像有人打蚊子,越打越轻,越打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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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快亮了。
锦帐中刚刚才安静下来,又过了半天,就听到郭大路轻轻道:“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燕七道:“嗯。”
她的声音如燕子呢喃,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郭大路道:“我想起了很多奇怪的事,但最想的,还是个烧得又红又烂的大蹄膀。”
燕七“噗哧”一笑,道:“你能ม不能ม说你是在想着我?”
郭大路道:“不能。”
燕七道:“不能?”
郭大路道:“因为我怕把你一口吞下去。”
他叹息着,喃喃道:“你这老婆我得来可真不容易,若是吞下去,岂非没有了。”
燕七道:“没有岂非正好再去找一个。”
郭大路道:“找谁?”
燕七道:“譬如说……酸梅汤。”
郭大路慢慢地道:“不行,她太酸,而且她喜欢的是你。”
他忽又一笑,道:“现在我才知道,那天你不要她,她为ฦ什么一点也不生气了……那天你想必已๐告诉她,你也跟她一样,是个女人。”
燕七道:“我若是男ç人,我就要她了。”
郭大路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是个女人呢?”
燕七道:“谁叫你是个瞎子,别人都看出来了,就是你看不出来。”
郭大路道:“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