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发呆,妙如好不容易回过神,对她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梨花就梨花。不就是个颜色问题吗?反正姑娘我画的是白描,不上色的!”然后伏在书案上,继续认真地描红。
还真不习惯!
此言一出,在槐香院里的众人中间,就炸开了锅!
唉!当明星的压力大,当灾星的压力更大!连身边贴身伺候的四大丫ฑ鬟,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小姐不要想那么多了,往后的日子会好的。老太太不在了,也不会再有婆媳问题,来影响夫妻感情了。听老奴一句劝,出了孝期,赶紧怀个哥儿,以后在钟็家的地位就稳固了。至于是元配还是填房,反正淮安以外的地方แ,没几个人知道,这些年不也过得好好的?!”崔妈妈耐心劝着她。
“那也不该现在就跟姑爷生分了,眼下住在祖宅里,左ุ邻右舍都是族人。要闹将出来,小姐名声算是完了!况且,孝期还没过,把姑爷惹急了,他会不会写休……”崔妈妈满脸忧虑,欲言又止。
“奴婢经周昌家的指点,找到了库房管分配的连二家的,说要些不冒烟的银霜炭。连二家的回绝,说已经没有了!说是因着咱们五房,是中途加进来的,没有提前统一定额采买。现在市面上不仅难找,就是找到了,价银也不低。奴婢没法子,只好拿着这普通的黑炭回来了。”杨氏屋里的二等丫鬟冬儿,垂着头站在地下,对着崔妈妈嗫嚅道。
“也好,听婆母生前说过,咱们五房还有些祖产在公中管着。现如今咱们回来了,也不算白吃白住人家的,断没有再克扣五房份例的道理!”杨氏一听到เ提起自己的女儿,就忍不住要争上一争。
淮安钟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诗书传家百年。族中子弟多出进士、举人,甚至有过当上二品大员的。钟澄的父亲这一房,因长年在外地为官,早早ຉ搬了出去。只在祭祖的时节,回祖籍一起参加祭拜。
妙如躺在回乡的马车上,眼睛盯着马车窗帘上的缨络,随着车身前进时的颠簸,荡来荡去……
一转眼,当初抱在婆母怀里的小不点,如今都快长大了。这小东西的通身气派,果然有几分斯文懂ฦ礼的大家闺秀模样,颇有长姐的派头,想是几年来,婆母没少在她身上花功夫!
意思是,时间不多了,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赶紧问话,速战速决!
“这么晚了,知道抬的是谁不?”
“阿弥陀佛,老太太有救了!真怕她老人家熬不过来!谢天谢地,好人会有福报!老太太这样的大善人,不会没享几天福,就那般没了的!”
七爷钟溶
钟妙如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钟澄笑骂着她。
一路走走停停,到山顶时,太阳已๐升得老高了。妙如累得,眼看着就要瘫软在地,旁้边的烟罗忙扶起了她。
待单独见到师傅时,已是未末时分。
当日灵慈寺有大型法会,混在人群中听慧觉大师讲法时,妙如觉得自己,犹如又回到了前世的大学礼堂,听着名师开的心理学讲座。
恍若隔世就是这种的感觉吧!
“净昙今天可有所获?”回到เ禅房拜见师傅时,大师慈爱地向她问起来。
“净昙今日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烦恼,皆缘自于妄想、分别、执著。只有‘放下’,才能过得快活和自在。可是师傅,我若放下了,别人没放下,还是会给自身,带来危险和伤害的呀!”妙如苦恼地嘟着嘴。
“你得了自在和快活,何必管他人放不放得下?!万物自有缘法,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他日自有业报。阿弥陀佛!”慧觉大师云淡风清地一笑,“净昙果然与佛有缘,慧不错!就是有些执念还放不下。”
妙如撇了撇嘴,心说,我要都放下了,直接就剃๙度出家了,还来此处得瑟个什么劲啊!
大师望着妙如脸上丰ถ富的表情,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净昙可愿留在寺院里,为ฦ往生的亲人念几天经,陪为师参几日禅?”
妙如一听此提议,立刻๑来了神,忙答道:“好啊,不过要先请示ิ父亲!”
当天傍晚,钟澄就带着几个随从下了山,把妙如跟几个ฐ丫鬟婆子,留在了灵慈寺里。
晚风习习,站在离禅房不远处的亭台上,妙如靠着栏柱眺望着山下,那里有一片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里,有些像天上的繁星,遂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对身后的烟罗说道:“你看,从这里鸟瞰下去,夜色中的云隐山,才是最美的——山影巍峨,灯火阑珊!”
“是不错!缥渺朦胧,影影绰绰之ใ美,含而不露!加上半明的月光,像蒙了层纱一样!”一个ฐ小少年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妙如吓了一跳,从柱子后面转过身来,想看看是怎么เ回事?只见一个白衣小少年,在亭子旁边站着。妙如装着没听见他刚才的话,也不搭腔,忙着四下寻找她丫鬟的身影。
那个ฐ少年见到她,脸上露出讶然之ใ色。刚才发出喟叹的,竟然是个垂髫小童?!这个ฐ事实,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见妙见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人,忍不住好奇起来。
“找你的婢女吗?”少年见她穿着虽然素雅,举止眉眼间尽显落落大方,这才问出声来。
妙如这回过头来,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