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丁儿,照例被雷贯天拎著进屋。
那次月夜大逃亡失败之后,她的行动就受到严密监视,雷贯天不许她再走出视线之ใ外,无论上马下马,吃饭或是睡觉,他都像是拎小猫似的,拎著她走来走去。
石屋的外表,看来粗糙陈旧ງ,但是里头倒是整理得宽敞舒适。大厅里放著十来张椅子,每一张上头都铺著柔软的兽皮,中央的那张巨大石桌,则是摆满著让人垂涎欲滴的食物。
男人们抽出随身的匕,削下一片片的羊肉往嘴里塞,还有人抓起刚ธ起锅的土鸡,就徒手掰撕开来,白肉黄油的鸡肉肥得直滴油,热腾腾的汤汁落了满盘,就连冒出来的热气也是香的。
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噜的叫著,让丁儿忍不住也伸出筷子,跟著开始大快朵颐๖。
此刻搁在眼前的饭菜,虽说都是粗食粗饭,比不上京城的美食来得精致讲究,但是跟旅๓途间的粗陋饮食相比,这些炒野蔬煮ุ白肉,已๐经是难得的珍馑佳肴。
又香又软的米饭入口,她感动得想掉眼泪,但是才低头扒了两口米饭,再一抬头,桌上的食物已经去掉了大半。
这些男人们吃起饭来的狠劲,跟打仗时有得比拚,全都你争我夺的直往嘴里塞,动作较慢的丁儿,除了手里那碗米饭外,根本抢不到其他的东西。
她又扒了一口饭,圆亮的眼儿,盯著石桌另一端的葱白炒羊肉,眼里绽放著渴望的光芒。
噢,她好想吃喔!
但是,偏偏她的手没这些男人们长,就算是站起来,只怕也挟不到。而且——而且——想要挟那道菜,就得经过“战区”呢——
丁儿抬起脸儿,看著那些正在抢食的凶神恶煞,怀疑自个儿要是探手去挟菜,他们说不定会把她的手也当成食物,抓进嘴里咬!
为了保住小手,她只敢默默扒著碗里的饭,哀怨的对著那盘葱白炒羊肉直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像力太过丰富,她怎么觉得,那盘羊肉突然间在她眼前放大了,还朝著她的碗飘浮过来——
直到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才赫然现,不是自个儿想像力丰富,而是那ว盘菜真的端到她眼前来了。
丁儿又惊又喜的抬头,正好瞧见雷贯天端著盘子,把盘里大半的菜都倒进她的碗里,白饭上转眼出现一座羊肉小山。
她双眼亮,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只是心里的戒慎,让她捏著筷子不敢开动,大眼儿里满是疑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还特地为她把菜端过来——
雷贯天仍是面无表情,脸庞略往左偏,用独眼直视著她,薄唇威严的吐出一个字。
“吃。”
简简单单一个字,挟带著强大威力,她像是收到指令的小兵,毫不迟疑的开始动作,端起碗来抓狂的开始扒饭。
瞧她吃得脸儿都快埋进饭碗里,刘大娘得意得呵呵直笑,挪动肥敦敦的身子走过来,把特地留แ下来的嫩鸡腿子搁进她碗里,还殷勤的问她合不合胃口。
丁儿努力扒著饭,还分神拾起头来,困惑的看著身旁้的胖妇人。
“别跟她说胡话,她只听得懂ฦ汉语。”雷贯天开口。
刘ถ大娘才一脸恍然大悟,笑咪咪的改了口。“抱歉,我都忘了,京城里的姑娘,是听不懂我们这儿的方言。”她伸出胖手,直拍丁儿的肩。“乖๔,快吃,千万别停口,来,多吃一点、多吃一点,可别客气。”
“嗯——好、好——”她含糊不清的回答,又扒进好大一口饭菜。
餐桌上战况方酣,酒瓮很快就空了,两个奴仆又各捧了两ä瓮进来,开了封泥,替男ç人们倒酒。
“洗澡水都烧好了吗?”刘大娘问。
“是。”
“那ว就提进房里去准备著。”
奴仆连声应和,急忙搁下酒瓮,三步并成两步的冲出去提水。
洗澡水耶!
一听见洗澡二字,半埋在饭碗里的小脸拾起来,她期待的眨著眼儿,很想开口跟眼前的亲切大娘说,她也好想洗澡。
连著几天几夜赶路,每晚都是露宿荒野,男人们不畏ั春寒,每晚都跳进溪水里沐浴ภ了事,她却因为ฦ怕冶,已经忍了好多天没洗澡了。
刘大娘像是读出她心里的渴望,喜孜孜的打量她,愉快的说:“等会儿吃饱之后,我们就把你洗得香喷喷的,今晚好让将军——”
那张亲切的笑脸,在丁儿眼里,突然变得好可怕。
饭桌上响起一阵笑声,男人们暧昧的挤眉弄眼,用肩膀互相轻撞,还咧著嘴嘿嘿直笑,全都意会过来,明白今晚可是将军的洞房花烛夜。
但是身为新า娘的丁儿,脸上却看不见半丝娇羞的嫣红,反倒惨白得像雪,连手里的筷子也抖个不停,饭菜掉得到处都是。
今晚?!他今晚就要吃她了?她才吃了一顿耶!他怎么เ如此迫不及待,还没把她养得肥美些,就要动口了?
一旁的刘ถ大娘还是笑咪咪的。
“咱们将军等了这么เ久,就是为ฦ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