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赞道：“可餐本腔精到，妙入情理，比年初时大有进步。”
张岱看了一眼还在专注听戏的倪汝玉、姚简叔等人，摇头道：“那我颜面何存，拼着被大父骂了——不要惊动戏班，继续演，我去见大父。”
张原正在温习前两ä天范、詹两位清客读给他听的《春秋榖梁传疏》，温故而知新，背诵的同时也在加深经传义理的理解，听到大丫头伊亭的声音，转身面向门口，说道：“伊亭吗，有何事？”
武陵快步进来，说道：“少爷，范珍先生求见，还带着秋菱。”
张原与张岱、张萼来到เ西楼书房坐定，武陵上茶，张岱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眉头微皱，没说什么，但也不肯再喝，显然是嫌张原家的茶太劣。
张原道：“是。”这并非故意藐视张岱，而是因为下盲棋需要非常的专注和耐心，能极大地锻炼记忆力和想象力。
张原笑道：“什么美婢，让你打得全身青一块紫ใ一块，我看着就倒胃口，已经转手送给范珍了。”
竹亭虽小但雅致，是用新斫下来的翠竹搭建的，能嗅到清新า的竹香，只是与周遭环境太不搭配，边上就是河滩碎石，顶ะ上是桥拱，建个竹亭在这里，实在是不伦不类，但张萼觉得不错。
张萼顿时气势一挫，蔫头蔫脑แ，无可奈何地应道：“不会忘。”
鲁云谷愣在那里，半晌问：“介子世兄，方才那人真是张萼张燕客？”
张萼道：“死了，前年死的，寿仅四十三岁，少年时花天酒地淘虚了身子骨，所以夭寿。”
张原道：“那就请三兄为我读一读袁中郎的大作。”
兔亭便小碎步跑回来报告说：“少爷，马婆婆说那女孩儿姓牛。”
张原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心道：“我成了残次品、可怜虫了，就因为我眼睛有病，就要把什么牛姑娘马姑娘塞给我，好象还是恩赐似的，嗯，不嫌弃我，我真应该感激涕零了。”
张萼也觉得张原神态语气与往日有异，再次打量了张原两眼，“嘿”的一笑，问：“是不是最近得到什么象棋秘谱学了几招，是《梦入神机》还是《百变象棋谱》？”
张原澹然无语，静听张萼狂笑。
“外边阳光太晒，怕对眼睛不好。”
武陵站在少爷身后帮少爷系眼罩，一边打量着少爷的后脑勺和背影，少爷今年十五岁，只比他大一岁，但少爷的个子却比他高很多，现在坐着也不比他矮多少——
张原答道：“是。”
张汝霖道：“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而且你眼疾也痊愈了，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这样天分足可自傲了？”
张原道：“晚辈没有这样想过。”
张汝霖问：“怎么会没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