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恐怕是除了始作俑者以外最早得知消息的人了——毕竟这是月国境内的事,如果他拿到เ消息的速度还不如柳从之,那么他也不必当这个皇帝了,不如早早退位走人保平安的好。
他登基三年来励精图治,未有一丝懈怠,对军务极其上心,更启用主战派新锐将领,近臣都知,这位陛下野心勃勃,目光所及远非月国这一亩三分地,而是南国的富庶繁华,万里河山。
小薛王爷歪头稍微思索了片刻,答案清晰无比:他会回北化。
薛寅是个心软的人,是一片注定要归根的落叶,而海ร日,在这一点上,或许与他相似。
柳从之将手中文书递给薛寅,闭目沉吟了片刻๑。
所谓流寇者,刀头舔血,为钱财不择手段,往往流窜多地劫掠,此次事件乍一看也是如此,然而细看则不然。
宁王府乃ี是三年前由前朝公卿府邸改建,修得恢弘气派,乃ี是由圣上钦赐给宁王的。当今宁王可是大大的有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改朝换代,自然也将朝堂上下里里外外清扫了一番,至如今,薛朝旧臣只有极少数尚在朝堂,多已失势,而这宁王,却是意外中的意外,只因这宁王原是薛朝天子。
流言蜚语是一回事,由此而生的骂名是另一回事,拱手送上河山的亡国之君或许不那ว么多,那么เ媚上惑主的亡国之君呢?
莫逆不置可否地一点头,忽道:“看来我不必亲手要师叔性命了呢。”
宁先生反问:“想来你跟着我也不是你的皇帝陛下指使的吧?”像他这种危险人物,一旦ຆ现若不立刻收押,那还了得?
“小子,你在这儿坐了也有半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明闻言,眼神沉了一沉,淡淡道:“是。”
多半会。
和当年白夜一样的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聪敏好学,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蠢死?
此非生死之搏,但必得用尽全力才可能胜,薛寅……喜欢这样。
薛寅瞳孔紧缩,仰头几乎能感到剑气刮ุ面而来,他却毫不惊慌,刹้那间飞快抬手。
前者是他仇敌,后者是他亲人,然而个个都是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枕,厉明思及此,冷笑一声,生死胜负,总是要见分晓的,况且如今,时机也近了。
他是月国人,他的名字应该是辛显,他离自己的过往越来越远,不知何处是故乡,何处是他乡。
柳从之微微一笑,眼神倏然柔和下来,静默了片刻๑,含笑从容道:“你想看也无妨,只要你有命活得那ว一天。”
冯印双眼红。
冯印冷冷道:“丧ç家之犬,我怕他不成?”
属下脸色吓得白,第一反应是冲上去摸冯印脉搏,呼吸脉搏还在,人还活着,但无论他怎么摇都摇不醒,也不知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