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竟然是莫莲!她双眼茫然,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好像盲人和聋子一样,穿越白雾缭绕的雨帘。她单薄的裙ำ子淋得湿透,紧紧裹在身体上,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得没有血色!她都没看鲁白尘一眼,还在继续往前走。鲁白尘惊讶得目瞪口呆,赶紧拉住她:“莫莲!你疯了!这个天气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莲不再哭闹了,她昏昏沉沉瞪在后座,眼皮越来越重,身子却像在巨浪ฐ中ณ颠簸一样难受。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一会儿如在寒冷的冰雪中ณ一样冷得刺骨,一会儿却像在炽热的火焰中一样煎熬,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苦。耳旁听得雨声刷刷,不停敲打玻璃窗。她渴得要命,终于睡着了。梦中她无数次的张嘴喝水,可是玻璃杯到了唇边,却一滴水都没有。无຀数张脸在她面前变换,一会儿是周震,一会儿是林伊,一会儿竟是蔡ກ琪瑶!她痛苦的转着头,出细微的。

周老太苍白着脸຀冷笑道:“好好好,我是胡说八道。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娶了老婆忘了娘!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却原来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一个病老婆比你老娘金贵几十倍。”

周震长叹一声:“我已经心乱如麻,莫莲,一切等以后再解释吧。”

“我怎么啦?我在哪儿?”林伊惊恐的张眼睁望,她看来情绪很不稳定,周震赶紧柔声安慰:“伊儿,这是医院,你有些不舒服!”

家里静静的,都是老摆设。祖父的画,花梨木的几案,旧但师椅,父亲的书法。她推开她的房间,还是做闺女时的摆设,一张公主床铺着洁白的蕾丝床单,粉红色胆灯,粉红的墙纸,芭比娃ใ娃放在桃木的五斗橱上。一切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好像她随时会回家。

“还好。”林伊轻轻地说,随后又把头埋在她母亲的胸ถ前,声音很小很小的问:“他们来过电话吗?”

莫莲转过身,泪水纵横,委屈的轻声相呼:“结夫妻?多漂亮多贞洁的词语。可以放在阳光下灿灿烂烂的做成金字招牌,酒席宴会,你们就是标准的恩爱楷模。而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女人!你知道林伊的阿姨是怎么เ侮辱我的?她打败了我的所有自尊,她告诉我我的存在是一件多么不体面多么丢â人的事!周震,周先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在医院里陪着你美丽ษ的夫人,你可知道我九๡死一生,你可知道我曾经失去了活着的勇气?你为什么又来找我?你让我静静的消失,连同你的所有烦恼一起消失,不好吗?”

她越说越激动,初愈的病体承受不了,一张脸຀顿时通红,娇喘不停,周震心痛的抱住她:“给我时间,莲儿,给我时间。林伊毕竟是心脏ู病,受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