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于棠坐在大厅上喝着闷酒,耳边尽是喧闹震天的嬉笑声,他却充耳不闻,黑眸直盯着手中的木雕娃ใ娃。
到底是谁戳破她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因木已成舟,就算他恶惩对方,也改变不了丹禾的想法。
男人目光正专注在手边的账册,约莫五六岁大的男ç娃儿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一副娇俏小少爷样,此时脸上充满惊奇地低嚷着。
男ç人专心看着从北方带回的商行账册,思量南北货的价差ๆ利润,以及未来的钱庄发展,根本无心理睬儿子的惊奇发现。
“娘,莫叔不是从泉州赶来探病?有莫叔在,爹定能再撑上一段时日,毕竟爹可是很好面子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在友人面前失态。”坐在另一头的尹子莲凉声启口,饮着已๐吹得微凉的茶。
“但要是你莫叔待会就走了呢?”
“那就想办法让莫叔留下来过夜。
尹夫人皱着冒,满心担忧。
丹ล禾沉默,垂敛长睫,粉拳在宽袖底下紧握着。
打年初开始,老爷的身子骨便一日差过一日,终于在半年前倒了下来,就连大夫都说药石罔效了,找了再多神医,说词全都一样,于是尹夫人才要二少赶紧想法子联络上三年未归的三少。
这三年内,三少并非是音讯全无,大抵几个月便会捎回一封家信,但也只告知他在外游历,增广见闻,信中从未提及过她,仿佛她的存在已经从他的心头彻底抹去。
而她,在大少那儿待了一段时日之ใ后,大少便要她到主屋服侍尹夫人,并学习更多事,就连总帐房都能任她来去自如,她如今极受老爷夫人的倚赖,在外跟随老爷到เ各商行走动,在内替尹夫人打理府内琐碎,甚至是奴仆事项。
在下人眼里,她俨然成了尹府总管。
对她来说,这已๐是她最大的福报了,所以她会尽其所能地守住给予她恩情和疼爱的老爷和夫人。
只是,就拍三少放荡成性,晚了归乡路,迟了和老爷的最后一面……这几日,该当是老爷的最后时日了呀。
正当她攒眉想着的同时,外头突地传来急步声,人未到เ,声倒是先到了。
“二哥,别打了,我这不是赶回来了?”
丹禾身形动了下,激动谍着那ว把熟悉却又添了几分醇厚的低嗓。
“臭小子,你了得,出一趟远门就忘了回家的路,既然都傻了,我干脆把你打得更傻点,锁在府里。”
“那ว也得等我见过爹之后。”
尹于踏过拱门,快步而来,便见丹禾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