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一阵沉默,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声叮嘱:“别逞强,照ั顾好自己。”
熙熙攘攘的走廊不比病房里清静。
顾希安默不做声,知道还没结束。
“我找我奶奶,朱素梅。”
手指拽着布片不克制地颤抖着,顿了顿,她调整情绪,收敛歉疚。
不似催促,更像是报备。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1้8:55,想了想,还是决定推掉。
顾希安:“抱歉,突然有点事要处理,明天还你可以吗。”
很快有了回复:“不着急,你处理完联系我。”
看到他那句“等多久都行”的措辞,分不清是为了证件还是其他,顾希安小小地皱了眉,隐约觉出异样,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没有回复行或不行,手机界面在思忖间灭了光亮。
她低头看着黑屏,半张脸藏在厚厚的毛衣领子里,尽管如此,顾希安依然能清晰感知到身边那人的眸光追逐,并未见收敛。
“号码换过了?”
男ç人的声音骤然响起,车内的压抑氛围划开一道透气的口子。
“没有。”顾希安答。
江醒的眸色黯了黯,想起近些时日听了无数遍的“暂时无法接通”,刹那ว找到了症结所在。
“安安……”
一声旧时亲昵,将他带回了四年以前。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顾希安本能地往车门边靠了靠,比任何言语上的拒绝更直接的是她不假思索的抗拒。
其实她不必如此,后排座位之间隔着一个多功能中央扶手,她已经离他够远了,这排斥实在刻意,甚至伤人。
她躲他,像是在躲避一个不能ม沾染的病毒体。
将手重新搁回膝盖上,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虚虚空握,试图抓住些什么เ。
江醒知道她怕冷。
a市的冬天,风像刀子似的剐在脸上,每到这时节,她的双手就冻得不像话,纤细而僵硬,他习惯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一齐塞进大衣口袋里,这样揣着捂很久,渐渐回暖。
刚刚,他不过是想……
“江先生。”
压下嗓子眼的颤抖,藏在毛衣袖子里的手倏而攥紧了,顾ุ希安尝试着以一个相对理性的状态来面对他。
“我奶奶入院治疗的事,多谢你的关照。”
她愿意上车,是自觉欠他一句道谢,再没有其他。
江醒稍颔首,紧ู抿的唇线略微松动,轻吐出两个字:“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