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过去又不远,十多分钟的路程。”一些班上回家吃饭的同学,家离得还更远,林遥觉得邱宇这是完全想多了。
“是吗?”林遥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林遥直起脊ิ背,对离得最近的一人道:“拿瓶水过来。”
宁高这边想找回场子,和中专那边的人约定这个周末来场公开比赛。
“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要怕,上,让那家伙知道,我们三班未必什么都会输给他们二班。”邱宇伸手拍在林遥肩膀上。
他想将手臂给抬起来,去碰贺哲,也只是手指艰难地移动一点距离,身体失去意识控制,仅有眼珠子能够自如活动。
贺哲注意到了爷爷手指在动,老人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亦是让他过去的意思,双腿陡然灌满了铅,他知道应该过去,脚๐根本移不动。
随后还是旁边林遥拉起贺哲的手,把它放到贺爷爷手里。
林遥视线往贺爷爷那里看,贺爷爷无声地对他道谢,林遥以浅浅的微笑回应,心口却同时抽搐般的剧痛,松开贺哲手后,林遥转过身往后面走,侧过一点身体不直接看着贺爷爷和贺哲。
他不想亲眼看到เ老人在自己面前离开,更不想看到贺哲那副仿佛心都在流泪的模样。
“……爷爷。”两ä祖孙对视许久,贺哲颤抖地嘴唇低喃出两个字,贺爷爷手指用力弯曲,紧抓着贺哲的手。
“你……”贺爷爷缓慢张口,用唇形向贺哲说道,“不要难过,以后好好生活。”
“那孩子很好,你对他热情点。”
贺爷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些话说完,他闭上了唇,眼睛略弯着,他已没有遗憾和留恋,安静而从容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贺哲身体慢慢低了下去,他两膝跪在床边,清楚地感知到握着他手掌的手指一点点缓慢松开力道。
最后那ว只手完全松开,而贺爷爷原本睁开的眼睛也跟着合了上去。
温暖的身躯在一点点褪尽热度,这个世界ศ上,唯一的,和贺哲有着血缘关系、深爱着他的亲人,在他面前死去。
贺哲猛地张开唇,用嘴呼吸,鼻子在那ว一瞬间变成一种毫无用处的摆设,他用力眨眨眼,把眼底漫出的泪水逼回去。
跪在床边,贺哲两手握着老人干瘪的手掌,脸靠下去,深深埋在老人的手心里。
林遥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猛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不及心里那份撕裂的痛。
将头扬起来,眼帘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林遥忽地嘴角上弯,笑容里都是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