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遥总觉得那一刻她的脸庞应该红了。可惜他定睛注目,眼前依然十分模糊,再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宁可拖着病体出手,也不肯轻易饶过闻小雅,本就有为宋昀出头之意。但宋昀若不计较,她又有什么可说的?
她也算出身将门,自幼习武防身,身手说不上多脯也不是寻常粗笨武夫可比,却在瞬间被生病烧中的十一夺走佩剑,不觉傻眼。
更有热泪沾襟。
酒不便宜,但他还不至于供养不起;鱼么,若居于越山竹楼,闲来钓的小鱼便足以让她的猫心花怒放。
从那圆滚滚的肚皮看,应该刚ธ刚ธ赏脸吃了主人家不少鱼,于是身体更是笨重,听得这边争执,连猫头都懒得抬上一抬。
“……”
一时齐小观带人离去,韩天遥垂头看向自己衣衫,才明白齐小观不肯逗留的原因。
韩天遥正沉吟之际,十一房中有点动静,似乎是张椅子被撞翻在地。
济王……
韩天遥不答,只仰面向天,由á着雨水冲刷向自己敷着药的双眼,努力睁开眼来,看向眼前重重光影。
他待之以客礼ึ,并不阻拦她喝酒,只是每每她提起酒盏,会微微地皱一皱眉,低下头去。
十一又道:“对了,这院子我已经卖了,明天或后天,可以叫闻彦过来接你去闻府了!”
她病后也未曾好好调养,仗着身负武艺,连药都不肯吃,还得烦心韩天遥的伤情,身体便比原来亏虚不少。如今见韩的援兵已至,自然放心一觉睡到晚上,才想起已经错过了替韩天遥换药好时机,——算来午间便可以换药了,可惜那时候宋昀尚在。
他高不高兴,与她何干?
他怔了怔,弯腰欲去捡时,那ว厢十一又连掷几颗红枣过来,他身形一时转不过来,脚๐一错已坐倒在地上,满襟的红枣滴溜溜滚了一地。
十一眷恋地凝望他片刻,见他俊秀的双颊浮ด上,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忙走到枣树前,摘了几枚大的递与宋昀,再看那ว些熟透干瘪或过于瘦小的红枣便觉不顺ิ眼,遂跃到树上,只挑那饱满鲜艳的红枣摘了,掷给下方的宋昀。
他素来性子沉稳刚硬,遽遭剧变,也不肯流露半分失态,却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始终在努力保全自己,并寻找奋起反击的时机。
韩天遥静了半晌,才道:“那个辜负你的男子,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最后一眼看到เ的花浓别院,已经淹没于熊熊烈火之中;那些依仗便仰望他的亲人和侍仆,正一个接一个被砍翻在地,绝望地向他伸出求救的手……
十一在旁闲闲道:“小珑儿,你踩坏了我的枣树,我削了你做花肥……”
虽然一路劳顿,但韩天遥到底素来强健,在车上卧了,精神又恢复不少,闻言便道:“东城的李氏酒坊,北城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