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抬手了下巴，然后横了顾大人一眼：“你把金子埋进地下去了？”
无心微微一点头：“嗯。”
无心还躲在柴禾垛里，手里捧着自己的半个脑袋。每次重伤过后，他总要活一部分死一部分，活着的部分渐渐成长，死了的部分渐渐腐朽。如今他的身体活着，半个脑แ袋死了，所以他扒开眼皮凑上嘴唇，正要吮下一只眼珠充饥。月牙的声音刺激了他，让他含着一只眼珠立刻做了回答：“饿！”
无心蹲在荒野上，双手捧着自己้的上半个脑袋。很怜惜的了脑แ袋上面的短头发和眉眼，他徒劳的想把它扣回头上。脑浆淋淋沥沥的流了他满脖ๆ子，他依然是疼。
皱着鼻子拧着眉毛真把烂皮夹起来了，月牙壮着胆子向外走进院内。房子偏僻，左边邻着田野，右边走出不远是老树井台，过了井台才又有人家，所以她半夜点火也不惹人注意。一小堆火烧旺了，她一手握着火钳子，一手攥着前的小荷包，心里又是怕又是恨。眼看烂皮在火里一动一动的不老实，她把牙一咬，伸火钳子压住了它。腥臭的浓烟腾起来，她用小荷包堵了鼻子，像幼年跟她舅舅冬天进山打狐狸时一样，起了满心的杀机。不管岳绮罗是妖是鬼，如果此刻敢再出现，她会拼了命给她一火钳子！
小妹果然坐到炕沿，娇声嫩气的说道：“我可不陪着你久坐，姐姐看不得你和我说话呢。”
小妹扫了院子，又去把散落的劈柴摞好：“姐姐，我十四了。”
月牙沉默了一阵，末了低头说道：“你要是真有心，就再给我买副镯子吧。戒指项链我都不爱，我就喜欢镯子。”
“行了！”她一拍怀里的小包袱：“这就够——”
一串气泡又掠过了眼前，无心沿着水泡的踪迹追寻来历。歪着身子越发靠近石壁，他在血红鱼眼处发现了一道细微裂ฐ缝。裂缝仿佛妇人生产一般，一枚一枚的分娩出小小气泡。
随即他调头爬回桌边重新坐好，皮笑不笑的一拍桌子：“原来顾大人是在我和闹着玩啊！哈哈，顾大人你真诙谐。”
无心又问：“这处宅子一直风平浪ฐ静，只在近两个月才开始闹鬼的？”
不是生生死死的死，是在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的、无始无终无声无色的死！活人死了还有轮回，鬼煞散了还有魂魄；可对方แ像个影子，只是存在，一无所有。如果最惨烈的失败就是死亡，那ว么เ对方永远不败！
无心向后退了一寸，捧着半个香瓜对月牙拜了拜：“求求你了，跟我过吧！”
无心一行三人回了司令部，各自烧水洗澡。无心还特地向顾大人开口，给月牙要了一身干净衣裳。月牙锁了西厢房，又拉了窗帘；无心和顾大人则是在东厢房沐浴涤荡。
无心微微一笑，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