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心头沉，不再问别的，不由得啧了两声。吃过早饭，太阳移向东南。慧梅完全醒来，在慧琼等照料下喝了碗大黄茶，停停，又吃了稀稀碗面疙瘩。高夫人到她的身边看了看，见她神志清楚，只是浑身疼痛，脖颈仍然僵硬。她亲自照ั料她解了大便，回到เ自己帐中。她自己很是困乏็，看见自成的气色不好，操劳过度，劝他躺下去睡觉，同时也劝黑虎星同众人去休息。但是闯王急于去白羊店看刘ถ芳亮，黑虎星也急于去看李过，把些紧要事略作安排，便同出寨。他们正要上马，忽然个亲兵向路上指道：
张鼐见她的脸色不好，欲言又止，感到เ奇怪，忙问道：“夫人，什么事？”
“去吧，弟兄们。你们越是大胆去扰乱敌人，他们越是摸不透咱们虚实，不敢前来劫营，也不能安生睡觉。先使龟孙们惊惊慌慌，疲惫不堪，明天咱们同夫人通了声气，两面夹攻，就会把他们赶跑。去吧，胆子放大，随机应变，多用几个ฐ心眼儿！”
“嘿嘿，刘爷，你家刘ถ玄德不嫌黄忠老，封他为ฦ五虎上将。我同包师傅都才是五十出头的人，你怎么เ可嫌我们老了？再说，我这弓箭可全是新造的，点不老。我做弓箭做了大半辈子，每做了张新弓总要自己先试试，也练就点准头，虽不说百步穿杨，百步射人倒不会有错儿。可惜我还从来不曾射过人，你让我今晚开开荤吧。你放心，今晚我站在你刘爷大旗下，尽管多射死几个人，也没谁叫我偿命。”
他说这后几句话的声调特别有力，大众为之震动，屏息地注视着他的脸孔。他跳下石龟，正要转回大庙，忽然望见李友仍在山门外的棵树上绑着，于是他重新า跳上石龟，接着说：
“白羊店的后路已被截断，只听说那里的战事紧急，详情不明。”
“见过。他跟着坐山虎鼓噪哗变，围攻大庙，也是十分可恶。”
闯王恨恨地骂了句：“他妈的！”向双喜驻扎的宅子走去。路过群难民前边时，个ฐ老头子赶快踉跄地走到他的面前，高叉手1้哀求说：
“你为什么เ不早点禀报我？”
见医生和总管进来，张鼐就迎着他们，干脆ะ扼要地说：“石门谷的杆子哗变了，李友给围在庙里，吴中军给他们绑起来，死活难说。我已๐经派人去清风垭禀报闯王，他得到消息会马上赶回。如今大小将领们不是去抵御官军，便是在害病，弟兄们也剩的不多。请你们赶快想想应该怎样办，等闯王回来时好帮他拿定主意。”
但是，在王吉元走后，李自成很觉放心不下。有很长阵，他坐在小椅上，同高夫人相对无言。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义军同宋家寨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直到上次官军进犯，宋文富兄弟还抱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