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
顾ุ天北趿着拖鞋走过来，俯身端起玻璃杯，下意识就要对着杯口吹气。唇到杯边，他叹口气，将杯子放回餐桌，用手掌来回扇着风。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抹一把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开始时不时踹墙，直把那墙撞出咚咚的声音才罢休。
顾天北听她炮仗般冲完，才耐心解释：“苏木白昨天受了点伤。”
江城连续几天阴雨霏霏，主干道上不知不觉铺上浅浅一层枯黄树叶，进入十二月份，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
顾天北轻轻笑起来，“这一点你倒是和我认识的那个小姑娘挺像的。”
顾天北诚心招待好友的妹妹，将店里的招牌菜点了一遍，这才推了菜单过去，“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点。”
她啧啧赞叹着，手指抚上苏木白那张，“这不是我帮我哥拍的那张？嗳ã，你这可是侵权啊，我可以告你的。”
年画特别ี乖巧ู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有存陌生人电话的习惯。”
镜子背后，顾天北瞪圆的眼睛慢慢阖上，睫毛轻颤间，年画已经舔舔嘴角轻轻离开。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一眼看穿她的前后心理活动，迈着长腿几步跟上来，幽深的目光自头顶压迫下来，嘴角却是翘起的，“知道超市在哪吗就往外跑？”
“进步啦！”年画ฑ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好的，进步有奖励，你打算奖励我什么？不会又是王后雄。”
“姥爷。”白衣的少年抱一床薄被从房间走出，像从黑暗中ณ闪出的一抹白光。他将被子在老人腿上盖好，蹲下身，“怎么就这么เ在院里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年画的欲擒故纵使了一下午，在他一个笑里破了功。
年画ฑ视察工作般在后厨转悠两圈，才踱回顾ุ天北身边，“哎，元宵节一起出去玩。”
……
年画抽抽搭搭哭得十分持久，直到感觉到脸颊下他毛衣渐湿，终于抽着鼻涕放开了他。
顾ุ天北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坚定地重复一遍：“你能ม教我做面吗？”
饶是这样想，年画接连一个星期都没再去面馆，一是学校组织歌咏比赛，每天放学被揪着彩排，二是，确实有些尴尬。
“撒谎！”掌风从脸前掠过落在背上，母亲恨铁不成钢๐：“我问过林茜了，她说她没见到你。到เ底去哪了？”
年画扫一眼桌面，朱红色沉木桌面斑á驳掉了一小半的漆被他用三三两两ä的旧报纸垫上，上面除了整齐罗列ต着的几本书和刚被她拎起又放下的暖水壶，连一片药的踪迹都没有。
“你要把烟戒掉，还有，要好好学习。”
“……”
顾天北眼皮微垂，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无奈：“……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高瘦的身影在空旷的校园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