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一见他自我菲薄，谢宝真就心疼得紧，一本正经道，“有些甜蜜不是靠嘴说出来的。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十分轻松愉快，烦恼很少也不需要操心什么事情，一切都有你在安排，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曾说出口的心声是：想和九哥一同前去。
后巷有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声音一慢三快，拉长声音惺忪道：“夜半鸡鸣——四更天！”
谢宝真小小地哼了声，如愿以偿。
“哎，看看无妨。”谢乾劝她，“婚嫁之事虽不着急，但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谢霁搂紧了些，恨不得将毕生的柔软都送给她。
谢霁呼吸一窒：“宝儿，你根本就……不了解真实我。”
春夜清风拂面，凉而不寒，星空浩荡，明月如纱，空气中氤氲着甜腻的花香。
“还有还有，祭典约莫亥时结束，亥时三刻，你在铜锣街近皇城的第一个胡同口等我。”
谢宝真绷紧的下巴微颤，胸中一阵有一阵地发闷，几欲无法呼吸。她眼中噙着显而易见的委屈，低声说：“你就这般喜欢她？为了她，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
春节休朝期间，宫里派人来询问各家及笄之年的未婚贵女的生辰八字，登记在册后再统一送往太史局和皇后处遴选，最后敲定新一年春祭的‘花神’人选。
一只骨节好看的手拉开车帘，谢霁俊逸的面容呈现眼前。
料想谢霁差不多该回来了，谢宝真拍拍手起身，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朗迟疑的嗓音，唤道：“永乐郡主ว……”
“好呀！”谢宝真来了兴致，忙道，“现在就走么？”
一行人匆匆忙忙从侧门入，转入正厅，果见厅中灯火辉煌，梅夫人笑着起身道：“正说着呢，孩子们就回来了。”
“你从身后扼住我的脖子，像这样……”谢宝真背对着谢霁，抓住他的手轻轻横在自己脖颈处。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年已十五，封号‘云泽’，还不知是要嫁给谁家以示皇恩泽被呢！”及笄之年的女子似乎要面临许多烦恼，元霈漫不经心地捻着一枚棋子，感叹道，“便是长公主之尊又如何？不过是件工具，比不上宝真你命好。”
这种不经意间的宠溺使得谢宝真食髓知味，只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挂在谢霁身上才好。
谢霁眸色漆黑深沉，轻轻点头：“嗯。”
从那ว天起，秉性纯良的谢霁便死了，死在了回忆里。活下来的这个，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谢宝真从未听说过父亲有什么เ义妹，只知道阿爹有一个义弟，而自己是谢家三代以来唯一的女孩儿。她咳了声，嗓子被掐得失了声，艰难道：“阿爹只有义弟，并无……什么义妹！”
谢宝真忙捂住嘴，眼睛里落着些许细碎的月光，如一泓秋水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