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睡在榻上,她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泛了不正常的潮红,离秋知道,这是高烧未退的潮红。
这个女子,对他而言,有点特别。
抱着她的手稍稍滞了一下,在这刹那ว,又一片雪花落于她的眸内,沁亮晶莹,使眩晕稍稍缓去,她看到,抱着她的这人,俨然是——
还要接受,女儿即将远嫁的事实。
纵如此,又何妨呢?
殿内,笼着一种幽雅的香味,夕颜不知道薰的是何香料,仅知道很好闻,这种香味也恰如其分地掩住了她的体香。
这座殿外,载种着无数的梅花,沿途走来,沾染得仿佛连广袖处,都是梅香缠萦。
没有眼泪,心里,很痛,这种痛,和着喉头的腥甜,再再地提示她,这一切,是真的,真的发生了。
这些,夕颜都知道,可,那位侧妃莫兰并不这么认为ฦ,她仗着是太后赐下,每每在府里,就给身为正妃的母亲脸色看,这一刻,更是听得她声音尖利地从房内传了出来:
夕颜认得出,不远处,那ว红澄澄的高墙内,就是王府,只要往那方向走去,又岂会不认得呢。
包括这个ฐ夜晚,一并地成为她记忆里,永不褪色的一幕。
对于这样的生活,如果说不厌倦,是假的。
“娘娘——”离秋还要说些什么,但夕颜兀自把身子缩进棉被,闭起眼眸,不再说话。
她身子很不舒服,也很累。
而这么晚,再去叫太医,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况且再传太医,也换不出更好的药来。
从小,她身子一直孱弱,每每染上风寒,却一用药就会吐,接着就会满脸发疹,恁母亲再急,府中的大夫都瞧不出病因,自此以后,一染风寒发热,只能最土的法子来散热:捂汗。
直到她六岁那年,来了一云游至檀寻的名医张仲,父亲特请他至府,方诊出,她对荆芥过敏,而荆芥是发汗唯一常用的药。
也从那ว日开始,经这位名医一些祖传膏药调理,渐渐地,她的身子倒也大好了几年,算来,这回是自六岁那ว年后第一回再染上风寒。
倘若今日她不执拗地要去麝山,也不会这样吧。
一切,原本是她自寻来的,何必再扰到别人。
这般想时,离秋和燕儿已抱了两床锦被到榻上,替她盖着,另往碳盆里添了几块银碳。
殿内暖融如春,她的身上,仍是发不出汗来,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