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从她掂的包里掏出钱来，说：\我也拿三百吧。\她还特意说明：\这是我从银行取来的公款，回头我再补上。\
刘小水说：\不是。\
夜深了，她悄悄地下了床，悄悄地来到เ了公公的房里。刚一站定，就听见了公公的咳嗽声。黑暗中，公公躺在床上，两眼出猫一样的亮光。她望着公公，公公也望着她。终于，公公说：\国福该回来了吧？\
组长又说：\国福是老实人……\
刘小水舔了一下嘴唇，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说：\那，我还是去吧。\
刘小水看着父亲的手，父亲的手很粗。父亲曾是八级车工，退下来了，厂里却开不下工资……父亲老了，父亲的胡子很白。刘小水望着父亲，小声说：\爸，你洗手了么？\
母亲的目光从她头上漫过去，望着一个从男厕所走出来的男人，说：\那事咋样了？\
接下来，老师开始指导微笑了。老师让她们站成一排，一个ฐ个练习微笑。老师说：\笑一笑。\她们就一个个轮着笑，有的嘴张得太大，有的笑得太响，有的不好意思，扭着腰笑，一个个都不太合格……老师就一个一个给她们以指点。老师说：\ຒ你，笑得有点过头了。微微的，要微微的……你呢，目光要温柔，不要浮ด。对了，要含蓄。还有你，笑得太空了，你懂得我的意思么？你的笑里要装上东西，笑里面有很多很多东西……\
刘小水赶忙解释说：\爸，是厂里……\
公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根本不容她说什么。公公只是重复说：\匪了，你匪了！\
刘ถ小水听公公话里有话，再一次说：\爸，真是厂里让我……加班。\
公公抬起头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竟然突兀地吐了她一口，说：\呸！匪了！\
刘ถ小水望着公公，不知怎么的就来了狠劲，她上去拦腰抱起公公，一下子就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公公的身子往下出溜着，可她硬是把他抱起来了……她把他往床边上一放，说：\坐好！\说着，一阵风似地刮出去了。旋即，她提着一把尿壶走进来，往公公跟前一递，微微闭上眼，说：\尿吧。\
公公浑身像筛糠一样抖着……
她眼里含着泪，恶狠狠地说：\你尿啊！\
公公哭了，公公像小孩一样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而后，刘ถ小水又折下身去给公公铺床。她铺床的目的是想找那瓶药，她想，公公一定是把那ว瓶药塞在什么地方แ了……可她把被子、褥子、单子全都翻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那瓶药。她只是看到了一些钱，那是公公卖汽水挣来的钱，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