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伸手指了一下那条路：“上了那条路往南开，遇到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之后，再往右拐，就可以出去了。那ว条路很安全，不会有关卡。”
“看什么看啊？”倪洁安支起脑袋，“我是你义父相好的，也就是你义母。有儿子这么看老娘的吗？没规矩的东西！……”
倪洁安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展牧原这个人是不太会耍嘴皮子的，他更喜欢直接将思想转化为行动。如果不是碍于边城坐在一边，他早让人把他拖出去喂狗了，连喂哪条狗他都想好了。
他拿起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又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放在面前端详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ฐ位子上，因为弹错了一个音符，被我的义父硬生生地掰断ษ了一根手指……”
“你让不让我踢？”倪洁安想做什么是必须做的，他不知道羞耻，也不讲究台面。
他从队伍的尾端绕回来，站在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ç孩面前，那孩子腰部以下抖得跟抽风似的。
两束璀璨的光线交叉打在升降台上，一个颀เ长的身影在明亮的光晕里缓缓升起。
这个决定做得非常艰难。冷月并不知道他已进入毒发状态，还以为自己只是发烧。烧到后来，他开始鼻血长流，止都止不住。勉强用棉球塞住鼻孔，那血又从嘴里吐出来。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边城笑，城哥，园子里的樱桃明天就可以吃了吧？我都有点馋了。明天我们带上相机吧，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照ั过像呢……边城抱着他轻轻摇晃，他已经心力交瘁到失魂落魄的地步，他温柔地说，好……我的小月牙想怎样就怎样……可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活不到明天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这些日子背着冷月，他的泪都流干了，此时只感到眼眶火辣辣的疼。
冷月在极度虚弱中昏睡过去，薛舟悄悄把他叫出去看订好的棺材。他们已๐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冷月一死，棺木入土，他们就与月神堂拼个你死我活。战死最好，侥幸活下来，却是不知道日后要怎么办。他抚摸着上好的楠木棺材，揭开棺盖，他犹豫了一下，抬脚๐踏了进去，倒身躺下。薛舟说，边总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说，我帮他捂热了，他怕冷。他双手到เ处摩挲着，把每一丝残留的木屑都拈下来，扔出棺外。不用多久，他鲜活明亮的小月牙就要躺在这个ฐ冰冷的小匣子里了。他吃不到明天的樱桃，也无法搂着他的肩膀对着相机微笑了。他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个美丽的少年，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边城闷声饮泣起来，那ว声音压在胸腔里，好像沾着血。后来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演变成嚎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他一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