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人活一世，有一百零八苦，便亦愿以这一百零八声钟鸣，度去世人烦忧，只留欢喜在心头。
僧人心中莞尔，笑意及不到面上，却漫漫沁入眼底，也不再说什么，竟就这么เ站直身子，径自转身走了。
所有的痛楚便在这一刹那尽数退去，无苦无厄，无痛无怖，所谓极乐，不过如是。
“狸奴。”
“这老头儿……是想把整座王府都搬过去么เ？”
“我那师侄对这人着紧得很，恐怕正是因为知道此节，”老僧微摇了摇头，想到那只曾活吞过自己母蛊的异兽，“他身边有一只形似猞猁的小兽，似乎……”
“山上路更滑，你还是多留心吧。”
他口中的好地方乃是一处孤绝的断崖，如非轻功高绝的武者，寻常人可是爬不上这么陡峭的所在。
“……不容易，”夏春秋终开口道，“活得不容易，”复又摇了摇头，“虽说不容易，但你的问题，我因不知，故不可言。”
他不仅不知道它们靠什么分辨美丑，亦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心，有没有情——说没有吧，这位不晓得本相如何的“吴老板”，却又不愿见它栖身的躯壳一世孤零，让这躯壳的老娘伤心；说有吧，它又不肯带这躯壳的妻儿走，须知人都不在了，留下花不完的金银又有何用？
方才喝酒时披在身上的外衫早ຉ已滑落，里面还有一件单袍，却也系得不怎么เ严整。
昙山与挽江侯马不停蹄向东南方向追了两日多，日落时分赶到钜鹿县城。
“我亦不知一个ฐ没见过的地方有什么好处，”昙山坦言道，“他留แ下幻身在此，人已带着印往东南方向去了。”
“我师父说，他和他师弟……和夏春秋都喜欢吃葡萄，”昙山不咸不淡地跟在他身后讲道，“便是出家人，也会念一份旧情。一别ี数十载，师父晚年偶尔会道，也许哪一年葡萄果熟的时候，故人会回来看一看，便能再叙一叙旧ງ情。”
“师父，您不入世，如何懂得众生？”
于是即便斩斩皆空，却仍自一刀、一刀地斩了下去。
“…………”妇人骂过了，打过了，听他喊饿，突又抽泣一声，止住了手。
男子身后还跟了一位中年妇人，穿得倒是齐整，只是鬓发散乱，一手挽髻，一手去拉自家相公。
“那地方……贵人您可去不得，”王姓老头虽不知道问话的人多尊贵，但想来肯定是贵人，赶紧找补道，“我们这地方，多少年都没有过地动，当年我们都说，那地方是遭了天谴，后来人人都绕着那地方แ走，可是邪性，不吉利。”
作者有话要说：
昙山以为他去去就来，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人回返。
挽江侯笑一笑，道起来吧，这一家人方才起身恭谨相迎——他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