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灏嘿嘿一笑,也并不生气,更不勉强,只道:“马上六月六了,京里要赛龙舟,我来问问你想不想去看?”
金麟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只指指荼蘼跟前的那本字帖,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她心里骤然的酸了一下,将脸埋进母亲怀里,掩饰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才不会!”只是她虽竭力的克制着,声音终究带了几分哽咽。
荼蘼行了礼,忍不住拿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两ä个ฐ师傅。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奇怪的,虽说她前辈子的启蒙之师到เ她家里待了没有几日,就被她气得走了,但她却还有些印象,依稀记得那两ä个并不是眼前这两个ฐ。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释怀了。
荼蘼嘿嘿的笑着,眼看二哥不再追究,她也就放心了好些,因扯着他的衣襟好奇问道:“二哥,白鹿书院是哪儿呀?”白鹿书院她如今自是知道的,不过七岁那年是一定不知道的,眼看着她二哥有些起疑ທ,她索性再装得更傻一点。
他这个二儿子,自小聪明,八岁进学,十四岁中举。他对他,也是颇寄厚望。大乾ດ开朝至今百五十年,科举次数也自不少,季家历代也有不少在榜的,然这么多年下来,中的最高也才是个探花郎,对他们家来说,终是不能圆满。
但杜皇后薨得早ຉ,她过世不久ื,当朝嘉业帝便另立了其时极为受宠的王贵妃为后。王皇后有三个ฐ儿子,都比他略小,自然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季竣廷摇头微笑,眸光温润:“不疼,只是难看些,看来这几日是出不了门了!”他面上肌肤本白皙光洁,下巴上骤然多了一块青黑,看着既惹眼又觉有些滑稽。
无限温柔,无限爱怜……
右手边的荼蘼架上,此刻已是落花满地,纷纷飘零。前来开门的是一名手持油纸伞,穿一袭绛色宫装的女官,她微笑着,仪态端庄而高贵:“刘公公这边请!”
这一年的六月六,天气略有些阴,风从玉带河上来,带来丝丝凉气与淡淡馨香的水汽,扑在面上,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论起来,却比往年的烈日炎炎更为得趣。
那龙舟赛赛程却是自京城玉狮胡同起,到飞燕胡同止。玉带河原是环形,这两条胡同间的河流较为平直,若在终点搭了高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处的情景。除高台外,更有那ว好热闹的贵胄子弟早已备好了马匹,打算跟了那龙舟一路从追到终点。
荼蘼坐在自家搭好的高台上,兴致勃勃的四下张望,身边是季煊与段夫人。这台上原本搭了遮挡阳光的凉棚,不过今儿并无一丝太阳,倒是生生做了无用功。
她忽然睁大了眼,无语的看着前方那个对她猛挥手的人——她三哥季竣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