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的话。”百里长歌跪在地上,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三寸之内的嵌金地板,“此物确实是长孙殿下亲自交与我。”
“那我就说,是你自己非要烤的。”叶痕扬眉,稍稍抬眸,“你觉得她们信我还是信你?”
当然,这一切都是秋怜的功劳。
“卿云表哥……”穿过紫藤架,百里长歌看见傅卿云拿着剪刀弯腰修剪花枝,她走过去,温和一笑。
“我相信你。”不知为何,心中的那份惶恐和不安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顿时消弭于无形。
傅卿云动了动唇,静静听着没说话。
“卿云哥哥,天香牡丹ล栽在大梁是不是不能开花?”出府那年临行前,这个叫做傅卿云,比她大两岁的少年来京郊外的送君亭送她,二人相顾无言良久,最后开口的竟是这一句。
百里长歌微垂的面容上,嘴角抽了抽,想着叶痕大概是她活了两世,最看不懂的人了。
“王爷,正事要紧,还是让内子将小世子带去后院好生照ั看吧!”百里敬看了看天色,突然出声提醒叶痕。
“爹爹,嘟嘟找到娘亲了。”嘟嘟笑开来,一下蹦到เ叶痕怀里,抓着他的手指指向百里长歌,问:“爹爹你什么时候把娘亲带回家?”
婢女闻言转身出了花厅。
那她拿捏好了与晋王邂逅的种种岂不是得泡汤?
“因为那ว才是她的本来面目。”百里长歌将手帕扔到一旁,微怒道:“你再啃手指,鬼晚上就来找你了!”
一小厮将大门拉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到嘟嘟小小的身影,虽然被他精致的外貌晃了晃神,但依旧不忘摆出侯府高人一等的姿态,瞪着嘟็嘟怒道:“小屁孩,敢踹侯府大门,你活腻了!”
马车看上去并不算高贵显眼,但车厢设置的足足有寻常马车两倍大,里面不仅放置了一张软榻,还有小几和矮凳,剩余的空间,她都放置草药了。
话没说完,福叔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从他腰牌上看到เ了晋王府的标志,他身子一颤,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不知怎的,百里长歌突然就湿了眼眶,嘟嘟็的那声“娘亲”就好像利爪,突然揪住她的心脏ู,沉重疼痛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要乱认亲戚,我还没成婚!”百里长歌将嘟็嘟放到高凳上坐着,一脸严肃。
她在打量嘟嘟็的同时,嘟嘟也将眼风刮过来,晶亮的瞳眸里警告意味十足。
百里长歌从唇语读懂了侍卫的话,心里也并未多想,毕竟这么些年把她当成煞ย星避之不及的人多了去了,再多两个也无所谓,但包子愤愤的眼神却莫名让她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睡得正香的她被突如其来的喷嚏惊醒,外面的马儿也惊了一惊,扬起前蹄嘶鸣了一阵后就停在原地再无动静。
按照礼数,叶天钰的庚帖当放在灶君神像下压于净杯底,若是三日内侯府没有异常之事发生,而她自己的庚帖经由钦天监测算后二人合婚,那么这桩婚姻便真正定下来了。
伸手往怀里一掏,百里长歌动作有些犹豫。
六礼已经过半,她到底要如何让这桩婚约泡汤?
将庚帖交给秋怜,百里长歌往扶风阁走去。
“大小姐,侯爷吩咐了,扶风阁还在修葺,让您先去隔壁的独芳居歇息一晚,等扶风阁修好了再搬回来。”有丫头在一边小心提醒。
百里长歌身子一顿ู,“卿云表哥现在何处?”
“夫子还在给他上课。”丫头想了想,道:“大小姐若是想要前去,奴婢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百里长歌摆摆手,转身往傅卿云的院子走去,半途见一身黄衣的百里珊脸上蒙了面纱,带着灵春在花园里采摘花瓣。
灵春昨夜与厨房打下手的吴婆子在扶风阁打理花草到半夜,明显没睡够,此刻๑看起来神色恹恹,眼睑下两片菜色。
见到เ百里长歌走过来,她全身一震,立即福身行礼ึ,百里珊闻言,采花动作一僵,艰难地咬了咬下唇,低着头转过身来,“见过大姐。”
“三妹妹这是玩的哪一出?”百里长歌指了指她面上的白纱。
“我……受了风寒。”百里珊唯唯诺诺,语气较之ใ昨日少了八分气势。
“受了风寒当是不能见风,怎么到了你这里连人都不能见了?”百里长歌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外院来往宾客多,侯爷曾定下规矩,未出阁的女儿不能ม抛头露面。”再度咬了咬唇,百里珊头垂得更低。
“那ว我就不打扰了。”挑了挑眉,百里长歌含笑走开,百里珊昨日出现在大门边时满脸涂抹了浓厚的脂粉,却还是盖不住她脸上的痘痘,当时若不是嘟็嘟执意要下来撒尿,她还没发觉,而现在,百里珊蒙了面纱带着大丫ฑ鬟在这里采花瓣,想必就是为了祛除脸上的那ว几颗痘。
“灵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百里长歌走后,百里珊伸手摸了摸被面纱盖住的脸颊,神情凄艾。
“应该……没有吧!”险些站在花圃里睡着的灵春陡然一个激灵,宽慰道:“三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常听老人们说,将花瓣碾碎磨成汁加上蜂蜜涂在脸上就能ม消了这痘诊。”
“你最好别骗我。”百里珊警告道:“若不是因为长在脸上见不得人,本小姐才不会用你这破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