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轻看起来丝毫不意外,但还是抿了抿唇。
你蹙起眉,一种荒诞的预感就像泡泡一样越鼓越大。你感觉答案就在手边,却一时想不清楚。
你有很多话想问,也想握住那双手,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梦就醒了。像错失了一艘归船。
然后你若无其事起身,揽过木在原地的乔轻,忍笑道:“走吧,玩儿去。”
等弄干净了,你就躺回床上,琢磨该怎么对待自己发过的酒疯。你琢磨了好一会,不仅什么解决措施都没得出来,反而还迁怒地把台灯关了。
“谁叫我那ว么喜欢你。”你说,“梦里的你不喜欢我,我的喜欢却还是一样的喜欢。”
“堪称披荆斩棘。”你说,“小心,别ี打滑。那石头s-ๅhi的。”
“那光花里胡俏的,看上去就很廉价。”你笑了笑,“但我还是喜欢看。五颜六色的光烂俗,却也很……”
阳光轻轻的,像是飘浮ด在空气中。有那ว么一瞬间我觉得,如果时间非要停滞,那么停在这个ฐ阳光灿烂的下午,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早餐即是虾仁水饺。今天你打算早ຉ早做好,直接给他带过去。
每天都分毫不差ๆ。
约定好的最后一天即将过去,你其实十分平静。在遇到เ乔轻之前,你可以算个自杀专业户了。虽然这次肩上载了别人的不舍,但也并不因此生得钢筋铁骨,仍然是一刀下去,四分五裂的货色。
你很习惯,那ว不会太痛的。不会有他痛。
你甚至安然地睡下了。没什么梦,有也记不得了,只是你醒时正迎上乔轻的视线,这是他三日以来第一次主动而长久地看你。
“没睡?”如果方才再没睡的话,他至少四十几个小时没休息过了。
“不用。”
他的回答简短而疏ຕ离,你很久没有听过他这副语气了。“睡一会吧。”你坐起来,“等你醒了我再走。”
“睡不着。”
“可以的。”你说,“我陪着你。”
你大概陪他坐了五六个钟,乔轻的呼吸才终于平稳下来。然后不到两小时,他就骤然惊醒了。
他借着微光,惊魂未定地看着你。你犹豫了一下,伸过一只手去。
他几乎是立刻就攥紧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像某种不详的序曲。
然后他回过神了——他应该是回过神了,因为他松了手。乔轻恢复到之前冷淡的样子,漠然道:“我可以了。你想要的话……开始吧。”
你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劝道:“别过来了。”
乔轻唇紧抿,只是摇头。
“你会做一辈子噩梦的。”你无奈。
“我已经会了。”他道。
你一时竟无话。
你为ฦ这刻准备了一把小刀。很薄、很利ำ,握在手里叫人不由á得觉得冷。
你微笑起来。这也代表一会儿会很快、很轻,不会有太多的滞碍。
你摩挲着刀脊,抬头看他。
“不告个别吗?”
他足足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不会说再见。”
“这么恨我。”你又笑起来,“不过确实也不会再见了,不说也好。”
你往旁看了一眼。台架上搁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纸鹤,是你在他睡时叠的。你没有叠恶龙,你想他应该不喜欢。
你本来打算留给他,作为最后的慰籍。但现在你突然发现,你不该给。你最应该做的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别ี再给他余生留下y-in影。
“好好活着。尽量幸福——尽量。”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在说“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你哑然失笑,见他突然神色一变,脱口而出:“小心!”你一怔,顺着他视线低头,才发现刚ธ刚一时没留神,指腹被划了道血痕。
有两三厘米长,血正缓缓浸润出来。你蜷了下手指,浑不在意道:“不深。”
“但,”你看着他,“你知道我等下要做什么吧?”
其实是应该笑的。明明都决定赴死了,他也一副接受了心如死灰的样子,却还为破了点皮而心惊胆战。但你看着他的神情,不太想笑,只觉得那条细窄的伤口突然加倍地疼了起来。
等下可别ี这样疼。你想,这你可受不住。
他没有回答。你再一次道:“出去吧。别看了,对你我都是煎熬。”
乔轻一动不动。他像个执意受难的神祇。
可何必呢?你叹了口气,既ຂ没有天火要取,也没人怪罪于他,何以被缚?
——有的。你忽然怔住了。
他一直在怪罪他自己。为此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无能为ฦ力,亲手铸就“错失”。或许是某种赎罪,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刑罚。
“乔轻?”你轻声问。
他神色一动。你觑着他:“不是你的错——我选择这条路,不是你的错。”
他没有问,你却第一次答。
“我只是……没法想象我厌倦你。我没法忍受我厌倦你。”
“……在该退场的时候退场,而你仍在我记忆中闪烁。”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