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弯腰驼背缩成一团,怎么看怎么像泥鳅,走近了一瞅,果然是他。
泥鳅听到เ动静抬起头来,由á于背光,一时间没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半晌才“啊”出一声。
江浩靠在秋千架上,“你啊什么啊?在这里干嘛?”
泥鳅眨了眨眼,“……啊。”
江浩脚下一滑,差点趴地,待稳住身体后耐心地放慢语速,“泥鳅同志,你于北京时间今天下午四点过十分出门,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三十七,请问你现在不回家坐在这里干嘛?”
泥鳅摇摇晃晃站起来,“电å脑修好了?”
江浩é突然揉了一下他的头顶ะ,“你刚才在干什么?”
泥鳅说:“睡觉……”
江浩的冷汗从额头一路滑到肚脐。
他闭了闭眼,心说忍耐忍耐忍耐,“算了,回去吧。对了,你带钥匙没?”
话刚问出,脑海里就闪过无数个“不好”。
果然……“啊,忘了。”
江浩觉得心力憔悴,五脏ู六腑都在流泪。
泥鳅却一点也不着急,笑呵呵地说:“没事啊,我家邮箱里有备用钥匙。”
“你带邮ุ箱钥匙出来了?”
“啊……那个钥匙和家门钥匙是拴一块儿的!”
“……”那你弄个ฐ备用钥๓匙有毛用啊!?
“不过隔壁花盆底下还有一把。”
江浩é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之前积雨云在天上停留了半个ฐ小时左ุ右,最终还是飘走了,此刻夕阳晚照ั,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
两ä个ฐ人一前一后走得很慢,花了十分钟才到家。
进门后江浩把手笔直地伸到泥鳅的鼻子底下。
泥鳅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卤菜拿来。”江浩说。
“卤菜……”泥鳅歪着脖子。
不好的预感又一次排山倒海地将江浩淹没。
“啊!卤菜!”泥鳅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忘在卤菜摊了……”
***โ
自从和泥鳅交好,江浩就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位王倪球同志究竟是怎么เ长大的,怎么เ考进大学的,怎么从大学毕业的,怎么找到工ื作的,又是怎么到เ现在还没被炒鱿鱼的。
前几条大概没办法解释,最后两ä条的实现倒有迹可寻。
这年头,女人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男ç人说拼得好不如混得好。
泥鳅虽然混得不算好,却混对了一个人——组长。
组长是泥鳅大学的师兄,大他两届,人帅,能力也不弱,毕业后在业界干得有声有色,没多久就被挖角跳了槽。
泥鳅毕业后刚开始在一个ฐ小公司做文书工作,一年后被组长师兄推荐到เ现在的公司。
很多人都认为大公司难进,其实并不然,有不少这样的企业难就难在不容易公开对外招聘,有什么职位空缺要么直接找猎头从同行里挖人,要么就让缺人的部门自己้推荐挑选。
那ว年组长师兄的执行小组缺一个做文字工作和打杂的人,泥鳅就趁这个ฐ机会钻了进去。
工作琐碎,却不难,包括没有项ำ目的时候做资料é统计、备案、写报告,有项目了就跟项目,帮组长和其他同事做材料é确认和预算检查,偶尔参与简单的监督工作。
在组长师兄的照料é下,这一年来泥鳅虽然没有茁壮成长,却也四平八稳地没捅大漏子,总算坚持到现在。
这次四星级酒店餐厅的翻新า工ื作从开始就比较顺利,之前预计7๕0天完工ื,组长这天说照如今的进度,大概可以提前几日。
提前几日的意思就是那几天可以随便请假却不影响拿全勤奖。
好消息让全组都兴奋了许久,当天人人做事都做得特别卖力。
不料快下班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施工现场的工头打来电å话说有一批小地砖颜色不对,设计图上写的色卡编号和送来的货的编号虽然只错了一个数字,颜色却天差地远。
组长挂了电话后脸色青得骇人,“包房的地砖是谁确认的?”
同事一号一指身后,“泥鳅!”
同事二号愣了一下,也指向身后。
组长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江浩é,江浩没说话。
泥鳅慢了好几拍后才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啊?”
组长随手扔出一支圆珠笔,准确无误地砸在泥鳅头上,“啊你个头!包房地板的地砖是你确认的吗?”
江浩缩了缩脖ๆ子——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