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啊?”倪洁安支起脑袋,“我是你义แ父相好的,也就是你义母。有儿子这么看老娘的吗?没规矩的东西!……”
冷月没有看他,他的目光逡巡在蓄势待发的拳手脸上,声音响亮地说了句:“倪洁安,你只看过我跳舞,还没看过我打架吧?”
展牧原这个ฐ人是不太会耍嘴皮子的,他更喜欢直接将思想转化为行动。如果不是碍于边城坐在一边,他早ຉ让人把他拖出去喂狗了,连喂哪条狗他都想好了。
“这首曲子代表了莫扎特音乐的主流风格,温柔典雅,散发着青春朝气,还有那么เ点涉世未深的小忧郁……”冷月凝视着他的脸,忽然笑了,他知道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让不让我踢?”倪洁安想做什么是必须ี做的,他不知道羞耻,也不讲究台面。
他提着木棍走回来,不轻不重地抽在一个男孩的腰上:“挺直了!”紧ู接着又抽在一个男孩的大腿上:“压下去,你这叫马步吗?你这都快成猫步了!”木棍离开了男孩的大腿,又挑在了一个男孩下巴上:“抬起头,挺胸ถ,收腹!你撅屁股干嘛?”说着,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男孩吃痛地一缩肩膀,没敢叫出来,但是红了脸。
两束璀璨的光线交叉打在升降台上,一个颀เ长的身影在明亮的光晕里缓缓升起。
“那ว你呢?”冷月问。
“会有人来接我的。”说着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没有接,又塞回裤袋里。手机在裤袋里固执地响着,而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香烟,抖出一支,噙在嘴里。
刚ธ要找火机,冷月走近他,打开火机,一朵小火苗窜了起来。
他噙着烟微微一笑,凑上去点燃了,吐出一口飘渺的青烟。冷月的面容在青烟里变得模糊而幽怨。
他再也忍不住,拿下香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拢过冷月的后脑แ勺,埋头印上了他冰冷的嘴唇。
冷月没有动,眼泪无声无息地爬出来,嘴唇变得潮湿而苦涩。
边城在情绪失控之前,放开了他,捧住他的脸,用大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哑声说:“快走吧,趁他们还没追来。”
“……保重。”冷月转身上了车,踩下油门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便飞驰而去,扬起一条长长的泥尘。
边城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驶出视线。
他形单影只地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四野荒芜空旷,仿佛有巨大的寂寞和空虚压下来,让他眼睛里泛起一抹深沉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不远处停下来,薛舟走下车子,快步走到他身边,鞠了一躬:“您的伤没事吧?”
边城没有看他,只是下意识地摇了下头,移步走向车子。
“老爷子来电å话,让您马上过去见他。”薛舟的声音很沉,沉得像吸足了水汽的积雨云。
“他来过电话,我没接。”
“边总……”薛舟噗通一声跪下了,“您这次闯了大祸ຖ了,老爷子绝不会轻饶您!不如我们……”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边城微笑着弯下腰,扶住他的肩头:“这主意你存了多久了?”
薛舟咬了咬牙:“从您第一次被他折磨开始……”
边城当胸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他踩上他的侧脸,用力碾了一下,缓慢而阴冷地说:“杀他何其容易,但他死了冷月怎么办?在拿到配方之ใ前,他必须给我好好活着。薛舟,你最好用你的性命,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
他踢开他,大步走向车里。
20
20、不堪
薛舟笔挺地站在门外,耳畔ึ萦绕着皮鞭的呼啸声,沉闷而尖锐的。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打了四十多分钟็了,平时倒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只是现在边城后肩膀里还有一颗子弹。他偏过头,从虚掩的门缝里望进去,边城跪在地上,鞭子持续不断地落在他赤、裸的脊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他的双手握紧拳头放在腿上,头垂得很低,汗珠儿从发际飞快地滚落,在地上凝成几处水洼。听不到一丝呻吟,只是在鞭子爆落下来的时候,能ม看到เ肩膀的抖动。
薛舟正过脸,望向前方,牙齿暗暗咬住嘴唇内侧一块肉,咬得出血。这种方法可以让他保持冷静,不然他会克制不住冲进去,把那ว个恶心的老怪物活活掐死。
鞭稍已经打得散开了,老爷子用鞭柄托起边城的下巴:“一声都不吭啊?看来你不是水做的,你是铁打的嘛!”
边城喘息得很快,忍痛的时候牙齿在嘴里乱咬,现在满嘴的血沫子,他咽了下去,没有接话儿。
“没有了邓军,我离我的复仇之ใ路更加遥远了,边城!”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养育你栽培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吗?”说着他竟把鞭柄插、进了他肩背上的枪伤,拧动着往里面捅去。
边城再隐忍也受不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