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长长吁出一口气。是的,他很难做到。这个ฐ念头,当年就有过,拼着一条命挣个鱼死网破,至少两ä人还能死在一起。可是看着冷月半死不活地偎在他怀里,慢慢变冷,那种绝望的感觉真是抓心挠肺。如果他当真没办法救他,也就死心了。可他明明还有那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难道就真的看着他死?死是不可逆转的东西,死了一切就结束了。活着也许会很痛苦,但至少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边城伸手指了一下那条路:“上了那条路往南开,遇到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之ใ后,再往右拐,就可以出去了。那ว条路很安全,不会有关卡。”
奔月和清月面面相觑,又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冷月。冷月尴尬得脸色发青,二话不说捞起倪洁安扛在肩膀上,快步走向卧室。倪洁安又踢又打又骂,冷月随他闹去,脚๐下一刻不停。
倪洁安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虎视眈眈地瞪着倪洁安,倪洁安只当没看见,又拿起茶杯喝那破茶,边喝边嫌弃地摇头,展牧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头拧下当马桶。
他拿起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又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放在面前端详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子上,因为弹错了一个音符,被我的义แ父硬生生地掰断ษ了一根手指……”
冷月无奈,谁让他惹上了疯狗。还是条漂亮的疯狗。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倪洁安,倪洁安抬腿在他屁股上顶了一下,冷月往前一晃,笑道:“爽了吗?”
他从队伍的尾端绕回来,站在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面前,那ว孩子腰部以下抖得跟抽风似的。
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深蓝色衬衫,只在胸部以下松松地系着几颗纽扣,显得他高挑的身材,既挺拔如松,又纤软如柳。他低着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叉开,双手垂在腿侧,洁白优雅的手指在灯光下像水晶一样泛着琉璃的光,小臂上的肌肉却保持着一个一触即发的状态。
冷月想这月神堂的生意还真是红火,一桩接一桩的。只要人类存在一天,这仇恨就无休无止。如此看来,杀手还是个ฐ千秋万代的职业呢。
如此想着,他几步就走到了书房,大刺๐刺地坐下:“这次又是谁?”
“哦,没有谁。”奔月说,“这次的生意被我推了,只是跟您汇报一下。”
“推了?”冷月一挑眉,“为什么เ?”
“这次访客要杀的目标是展牧原,杀了老子又杀儿子,这不合我们月神堂的规矩,所以我推了。”
“展牧原?!”冷月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即脸上便浮现了笑容,“出多少钱?”
“比他老子还多五十万。”
“他那条狗命能值这么多钱吗?”冷月吸了一口烟,凝神思索了一下,“告诉雇主ว,这生意我接了,只要一块钱。明天交货。”
“啊?”奔月大惊,“一,一块钱?这,这……”
“这件事别声张,我自己解决。规矩不规矩先放在一边,我跟展牧原有私人恩怨。”冷月淡定地说。
“既然如此,我去打电话。”奔月说,“不需要给您派个助手吗,义父?”
冷月摇摇头:“我这次不但要他死,我还要他死个明白!”
边家。
薛舟站在边城身边,耳语着:“边总,我已经让人去了月神堂,三百五十万杀展牧原。本来他们拒绝了,但是今天又来电话说,只要一块钱就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ว意!”
“因为冷月恨透了展牧原,借个ฐ名义杀他而已๐。”边城隐隐露出笑容,“以我对冷月的了解,这两天他就该行动了,派人盯好了。”
“是!”
边城轻轻摆了下手,薛舟退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芙蓉树。恍惚间似乎看见年少的冷月,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坐在树下抚琴,琴声犹在,萦绕不绝。
他探手摘下墙上的竹箫,以箫代剑,在记忆中的弦乐里,舞出一套潇洒凌厉的剑法。
冷月,其实你会的,我全会。只多不少。
你很快就会知道。
26
26๔、棋逢对手
展牧原的心情依然是不好。
他觉得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顺。先是儿子失踪,后是父亲横死,现在就连冷月也找不到了。他派了人在深蓝酒吧长期蹲守,却连冷月的影子都没看见。派人到倪家打探,才知道倪洁安这崽子也是多日不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ä个人肯定是搞在一起鬼混去了。他瞧着倪洁安那傻啦吧唧的德性,冷月那ว样的眼界肯定是看不上的,不过凑在一块儿玩个新鲜ຒ罢了。没想到这二位还你侬我侬,没完没了了。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他们走了,这次要是再落进他手里,一定要拿手铐把他拷在床头上,哪儿也别ี想得瑟。他越想越来气,不过是个欢场卖笑的小子,自己怎么就把他惯上天了。
再一想,又觉得不对。虽是个卖笑的,可是净招大人物啊。再不济那倪洁安也是倪家的二少爷,更别说他和边城了。冷月能招得这么เ多杰出人物待见,可见也不是一般的有魅力啊。这样看来自己此时的抓心脑肺也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