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也是一样辛苦,”马萧萧摇摇头,“不过……这里很安静,有很多有趣的人。”
马萧萧惊讶脸:“你有什么事?”
“假期人会很多,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反光镜里徐广一脸必死的决心,“你是去波士顿找师姐玩吗?我建议你也做好准备。”
马萧萧说,这个不算,要明确地出柜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你不要老喝酒吹垮垮,多陪陪妈妈噻……
这仅有的肯定令马萧萧心情复杂。后来,伍钰昆自己其实也什么都没做,无论是作为博导,还是作为ฦ咨询师。师妹生了孩子,艰难地毕业,和马萧萧再无一次照ั面。
“你也一样,暂时忘掉sci吧,来吧,干杯。”
袁一寰说:“你四川喇点的?”
有一次吵架拌嘴了,那ว小孩不知怎么เ,摸到เ了马萧萧的微博,发来一条私信,说,你好,我知道你是张哥的闺蜜……
好吃鬼,生得尖哦。
九月,北纬三十五度,秋意一点也不明显。天空蓝ณ得发紫,扑面的风温暖湿润,久ื违地熟悉。方แ才在天上,马萧萧被整架飞机唯一的空姐唤醒,拉开遮光板,下面一片汹涌起伏的绿色,浓得化不开。
马萧萧想飙粗话,克制ๆ住了:“你啥事,先讲好不好?你下班了,我这边还没上班。”
张旭光咳了两声,说:“你学校ncaa拿冠军了噻,有什么纪念品帮哥哥带两件?”
“ncaa是啥子?”马萧萧一下没转过弯来。
“睡傻了哦?篮球赛!”
“哦……你要好多?送人?”
“回头去看微信,给你嫂子的。”
“嫂子?”
“算了算了,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回头睡醒了再说,拜。”
你怎么不去死。马萧萧看着手机,默默补充道。
马萧萧回房间,发现窗帘半开,外面的路灯还亮着,一道光横亘在床中间。他走过去,房车树都只剩暗黑的轮廓,明亮的橙黄色混杂着灰白的天光,覆在厚厚的雪上。
他伸手拉窗帘,后面有东西一晃。
好梦会从中ณ间的小孔通过……噩梦被网拦住,被清晨的阳光烧掉……
他伸手拨了拨捕梦网。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一场噩梦?
还有抱着猫的人……闪烁的救护车灯……
也许本来就没有界限。好梦与噩梦,真实与梦。
不断地互为材料。
马萧萧换了衣服,小心地叠好睡衣和毯子,铺好床,出去。
袁一寰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用电动剃须刀,没有穿上衣。
马萧萧:“……”
袁一寰背对着他,肌肉瘦削,肩背的线条很漂亮,皮肤很白,肩胛上的纹身清清楚楚,一朵重瓣的莲花,花茎不知道植根在一缕什么纹路里,像是水波,又像是火焰。
这个人又有什么เ样的故事?
马萧萧觉得,自己再听到什么,也不会惊讶了。
袁一寰在镜子里看到了他,说:“马上。”ี160่;
马萧萧突然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啊,没事……我不着急……”
袁一寰放下剃๙须ี刀,摸摸下巴,戴上眼镜,胳膊上搭着睡衣就出来了。
马萧萧问:“可以用一下吗?”
袁一寰耸耸肩:“你不介意的话。”
马萧萧关上门,反手贴上脸颊,有点烫。
两人站在窗户前面,吃饼干喝牛奶,看雪。
袁一寰问:“你去实验室,还是回家?
马萧萧说:“先回家。”
袁一寰点头:“我陪你过去。”
他说得无比自然,马萧萧有点不知所措:“太麻烦你了。”
袁一寰说:“应该的。”
马萧萧一愣,才反应过来:“其实也不严重,昨晚……太突然了,吓了一跳。这种情况……我知道怎么沟通。”
袁一寰微微皱眉:“怎么เ沟通?”
马萧萧沉默,只说:“我想和他儿子谈谈。”
这句话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是袁一寰没再追问下去。
马萧萧说:“你不去实验室?”
袁一寰说:“趁机。”
马萧萧又是一愣,忍不住笑了。
雪把狂欢的痕迹都掩盖了。大教堂前的校长塑像变得很滑稽,双肩和头顶各堆着一坨雪,面色凝重地拄着手杖。台阶下有个面目模糊的雪人,系着一根校徽头带,大概是昨夜最后一拨庆功的学生留แ下的。两侧方庭挂着的校旗被雨打湿,然后冻硬。马萧萧仿佛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那面褪色的彩虹旗依然在远远的窗子下面垂着。
马萧萧搓搓手,站着没动,袁一寰借了双手套给他戴,手指有点长。袁一寰也不着急,捏了个雪球,放在雪人头顶上。
地上最深的痕迹是他们两个的脚印,狂欢过后的校园还没有醒来。只有大教堂不知疲倦地立在那里,门楣上的圣徒像依然蹙眉垂目,泪众生苦。
“doyouwanttobuildasnow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