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书问：“是你当年闯海南那会儿的事？”
潘书下死命的劝，说：“华姨，我已经没妈了，你要是再去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你为了我也要活，何况陈总这么拼命地赚钱，钱赚了就是给你用的。我们有钱，花得起，不就是一个礼拜做两ä次透析吗？你就当是我们从前一起去健身房健身，哪次不是被教练折磨得要出人命？健身是为了身体，透析也是为ฦ了身体，反正是为了这个ฐ身体，怎么健身时喊救命就不说要死的话呢？”
“那好啊，何先生。明天我就来上班，你把我放在哪个职务上?”潘书笑吟吟地贴上去，一身黑色长裙像水一样流泻不停，是丘腰是谷，起起伏伏，贴在何谓熨ຖ衣板一样的身体上，竟是严丝合缝。
“冤枉啊，我啥辰光换人了？换人，先要有人才能换不是？我几时有过人？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有事。这样的招商会一个ฐ月有几起，都要参加的话，不用做事了。”潘书笑说。
赵薇薇“咦”一声说：“巧ู了，我也往那ว个方แ向去了，你带我一段，就说我和你一起去那ว个ฐ招商会，这样我就不用请假了。”
客人谦逊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姐姐的婆母一定让我来找你们，说她和她爸爸想了你们几十年，我过来了，要是能联系上，她还要来探望你们。她说你们想要些什么，叫我记下来，到时带上。”
赵薇薇“呸”道：“一只海。说马上要回美国了，只有这个ฐ时候有空，晚上还有一场呢，抢手得勿得了。说是个博士，学生物的，自己有三十六了，开出的条件却是从十八岁到三十岁的都行，最重要是漂亮。他自己้人又呆，还好意思要人家漂亮。”
“这么严重？快说快说，”赵薇薇催促她，“要把我憋死了。”
何谓把碗里的白米粥喝光，说：“未必就是我们。这块地竞标的人还是很多的，是你们志在必得，我不过是被你们拉进来的。我对海南早就没兴趣了，要有，我也不会离开了。”
潘书问：“你既然没兴趣，那ว来干什么？”
何谓“咦”了一声，说：“不是你软磨硬泡要拉我入股的吗？我盛情难却，又想陪你，就来了。”
潘书又惊又喜地说：“真的呀？原来我值四个亿？乖๔乖，我自己都不知道。”
何谓看她做戏，笑眯眯地说：“乖乖，继续继续，我就看你有多少花样。”潘书说“乖乖๔”不过是惊叹的意思，而何谓说“乖乖๔”就是在叫她，是昵称。
潘书被他占了点便宜，无可奈何，放下碗，擦擦嘴，“走吧。”
两人打了车往标的地去，何谓让司机停在马路边上，下了车，指着树荫底下一幢旧旧ງ的三层小楼ä说：“就是这里。”
潘书看看路牌和门牌号，说：“没错，是在地块里头的。”再看那楼，是一边有走廊的旧ງ式楼房，楼ä道里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楼道外的铁架上上晾着几件衣服，一个年轻女人在底楼面街的门口煮着早饭，里头看得出一间小小的商店，卖些可乐汽水香烟啤酒游泳衣裤拖鞋岛服，和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一个ฐ小店没什么两ä样。
“还在做生意？”潘书说，“这样的地怎么能ม拿出来拍？”
何谓说：“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你等着。”在地上拣了一树枝，缠上两ä个塑料袋，掏出打火机点燃，朝小楼旁้边的一堆垃圾扔去，垃圾遇火而着，冒出缕缕青烟，发出一阵恶臭。
潘书吓一跳，拉了一下何谓说：“你做什么？”
何谓顺手抱住她腰，躲到一棵行道树后，轻声说：“嘘，你看着这是了。”
潘书从他肩上往对面看，只见二楼ä上有人倒了一盆水在垃圾堆上，烟火马上熄了，跟着有人骂起街来。两分钟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冲了出来，手持晾衣服的叉竿，跳脚而骂，指指戳戳，口沫横飞，马上有孩子的哭声响起，那个ฐ年轻女人放下手里的活，进屋去安抚孩子，出来时手里抱着一个ฐ，背上还背着一个ฐ。两个孩子都哭得声嘶力竭。
那个ฐ男子还在骂，用的大约是本地话，潘书听不大懂。他指天划地骂了一通，又朝两ä个孩子和女人骂了起来，那年轻女人畏缩着不敢说话，躲进屋里去了。那ว男子意犹未尽，扔下手里的竿子，拿起门口胡乱堆着的塑料盆塑料桶当街乱扔。
他这一大通骂，引得路人和邻居来看，他又拣起竿子，对着围观的人群一阵痛骂，骂得兴起，抡起竿子就要打人，唬得人群马上散了。他站在家门口，拄着竿子，又挥舞着手臂，洋洋得意地说了一阵，才回屋去了。跟着那个女人出来，端了热气腾腾的锅子进去，那ว骂声才算停了。
潘书看着那男ç子这一通叫骂，直摇头，说道：“这样的人，怎么赶得走？这是他的房子吗？”
何谓拉了她离开，说：“是，他欠银行的钱，这连这幢房子都是抵押给了银行的。但他说他没别的地方去，硬赖在这里，银行也拿他没办法。你也看到了，这么凶的人，你们对付得了？”
潘书看他一眼，不说话。
何谓说：“你别指望我，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横冲直撞的年纪已๐经过去了。我知道你们拉我入股，是想借用我在海南的人脉和关系，扫清地痞，打通关节，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