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娘这才瞧见她的正脸，微露讶色，旋即温柔地笑了：“你的脸好了吗？我都差点没能认出你来。”
他路过水粉铺，瞧见个ฐ眼熟的身影，忍不住停住脚步，唤道：“绛华？”
所谓拣柴火对她来说，再容易不过。她用妖术，躺在地上的大大小小枯枝就立刻自发自动争先恐后飞到她手上。绛华将太粗壮的挑出来，抱着剩下的细长的枯枝往回走。裴洛正站在河边，见她回来也微觉意外：“你动作挺快的。”
三人出了行馆，走在街市上，只觉得沂州ะ虽然繁华不及南都，却也人来人往，挑夫走卒穿过大街小巷叫卖，热闹非凡。
慕绯烟虽然不太乐意，迟疑了好会儿，还是伏在秦拓背上。
绛华也站起身想跟过去，却见慕绯烟向着自己微微摇头，便只好坐下了。可是心里还是隐约不安，直静不下心来。秦拓见她这样，奇道：“你怎么了？”这还是今日第次同她说话。
绛华想了想又问：“怎么เ这几日大家都那么忙，是不是中秋时候老爷要宴请？”
绛华看得转不开眼。那位仙君也感觉到เ了，突然转头对她笑了笑。绛华顿觉春风拂面，眼前万紫千红繁花似锦。
绛华哦了声：“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揉开淤血啊。”
裴洛顿时无力，看了她好阵才笑笑道：“我也是糊涂了，和你说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么。”隔了片刻，他又道：“你也见过我大哥和三弟了，其实他们两ä个是母同胞的，我却是庶出的。”
这件事情早在慕府时候，就听张大娘说过了。她点点头道：“是啊，我还听说你出生的时候霞光满天呢。”
“你从哪里听来的？”
“嗯，是慕府掌厨的张大娘说的。她还说你三年前考武举输得很惨，被相爷用茶杯砸了，还说起燕蓉姑娘入门大半年都没见过你的人反正你的事，我大概都听过了。”
裴洛良久都缓不过来：“怎么这些丢人的事你全都知道？”
绛华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了。
“其实我娘亲原本是君自醉的个舞姬。当年，不知多少达官贵人等着看她支舞，醉娘那ว次唱的那ว首长干曲就是我娘最喜欢的。后来碰上了我爹，为她赎了身，就带回府去了。”裴洛淡淡道，“后来爹又娶了个女子，就是现在的裴夫人，也是我的大娘。大娘她出身好，自然是正妻了。不过在我爹心里还是喜欢我娘的，对大娘生疏冷淡。”
“我听说，当年相爷和慕老爷都要争着娶裴夫人，最后还闹到เ反目。”
“也不是全然如此，我爹和慕伯父本来在言语上就不怎么合得来。慕伯父当年的确看上了大娘，而大娘最后嫁给了我爹。父母之命不可违，就是这样而已。”裴洛轻轻道，“可是我娘亲知道自己出身，生怕有天被爹冷落了，时常担惊受怕。日子久了，就开始疑ທ神疑鬼，看到爹和大娘说句话就要发半天脾ຆ气。大娘很贤惠，虽然被爹这样对待，还是隐忍着不发。后来，爹自然是和大娘越走越近，而对我娘越来越失望。”
绛华见他突然停住话头，不由问：“后来呢？”
“后来，大娘先有了身孕。我娘着急起来，就买通了下人在安胎药里多加了几味，大娘差点流产。我爹终于完全失望了，都不去看她眼。后来就有了我，至于那ว个霞光满天什么的只是传出去后变得夸张的。我出生在清晨，的确是有朝霞。爹爹对我们三兄弟都很严格，只是大哥身子骨不够好，所以不会逼着他习武。对我么，是有些严厉，武师大儒请了个又个ฐ，不过这是为我好。”裴洛忍不住笑了笑，“我那时候觉得委屈，不知闹了几次，现在想起来实在幼稚。”
绛华点了点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幼稚。”
裴洛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下，长眉微皱：“你闭嘴，别打岔。”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低沉起来：“那ว时候，我娘精神就开始不好，时常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自残，拉也拉不住。就这样闹了年多，我有天从书院回来，发觉相府里面乱成团，青石砖上有大滩水渍，然后我看见那具白布盖着的已经冷掉的躯体”绛华不敢再说话，只能抬手去抚对方紧ู皱的眉，却就势被按住了手。
裴洛看着她：“我知道娘会投水，其实不是爹的错。但就是忍不住，什么事都要对着干。他要我去考武举，我就在殿试上输得难看；他不让我去君自醉这样的地方，我便在那里过夜。后来就遇见醉娘了，她是我娘的姊妹。相府的二公子当众摘了青楼女子的牌子，还将她包下来，光是这点就把爹爹气死了。”
绛华已经不想说他时有幼稚之ใ举，只是想到เ那次郊游的确是听到เ裴洛喊醉娘“凌姨”过，只是那时光是觉得裴公子品味奇怪了。她忍不住道：“原来是这样，亏我那时还觉得你喜好怪异，喜欢和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女子打情骂俏啊，你别掐我脖子！”
裴洛支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你再说遍看看，嗯？”他看了绛华会儿，突然将脸贴近她颈边：“绛华”
“什么？”
“还好有你”
绛华沉默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裴公子，你能不能将手拿开，不要掐着我？”
裴洛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