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找我交待了，说他有次想试试毛主席语录的皮儿绝缘不绝缘，没想到电å线短路把那语录皮烧焦了，把毛主席像烧坏了。他说他不配做电å工，随时都愿把电工的权力交出来。还有大队会计说他曾经把毛主席像章掉在堆猪屎上。妇女主任说她有次把孩娃ใ的作文里的句子当成了毛主席的话如此等等，这说明了啥儿呢？”我的嗓门抬高了，不断把手中ณ的竹杆圆珠笔儿在空中舞动着，“说明我们初战告捷了，说明我们胜利在望了，说明那ว些犯了错误或严重错误的人在我们面前在革命大潮来临之前发抖了，退缩了。还说明啥儿呢？说明了对革命的运动，切党派切同志都将在运动中受到检验和弃绝，都将受到考核和评判ศ。我们不怕他们犯错误，犯了错误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可对那些犯了错误又不愿改正，不愿老实交待甚至企图蒙混过关的人该怎样去处理？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条出路，那就是发动群众———发动群众———再发动群众。当群众真正地彻底地被发动起来了，那些犯有错误并想蒙混过关的就水落石出了。就图穷匕首见，大白于天下了。“现在，应该说程岗的群众已๐基本觉悟了，既将被我们完全彻底发动起来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我们在座的每个党员每个ฐ团员，每位革命青年，必须真正地肩负起先锋队的作用，肩负起战斗ç队的作用；应该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真真正正地站在革命的风口浪ฐ尖上，顶风雨战恶浪，与天斗与地斗与程岗的阶级敌人斗ç；应该大公无私，破私立公，敢字当头，把你们所知道的以程天青为首的党支部ຖ中每个成员的错误言行毫不保留地揭发出来，使他们成为过街老鼠，昭然于天下，大白于群众面前；使群众们认识到，能够领导他们既抓革命又促生产的不是现在的程天青，而是由我们每个人所共同组成的新的机构班子和支部。“眼下，程天青已经生病了，说明他们不仅发抖了，而且已经心惊胆战魂不守舍了。说明革命的成功就在不久的将来。为了在革命成功之ใ前，在我们夺取政权之ใ前，避免我们内部发生矛盾，避免我们中间出现不应有的争功夺利现象，有点我向各位说清楚：那就是革命虽然是为了夺取政权，但不是旧权力的次分配；夺权以后，大家中间有职务高低的差别，谁的职务高？谁的职务低？谁的权力大？谁的权力小？这取决于大家在揭发中ณ的表现和努力，取决于革命觉悟的高与低，取决于组织发动群众的能ม力的大与小。我们不论功行赏，但不会不考虑各位在座的表现。这点我必须讲清楚，取得政权以后，哪怕是生产队的副队长记工员放牛的看守庄稼的———这些好事决不会落到在运动中坐视切的人，对革命漠不关心麻木不仁的人头上。”我说：“现在，本子在大家的手里，笔也在大家的手里，请大家静心地回忆几分钟็，对程天青这个村支书和副支书村长副村长，包括大队的切干部和他们的直系亲属和子女，有啥儿意见，要揭发啥儿，就请都写到那个本子上，按上自己的手印吧。”我讲完了话，不知道我的话在程岗的革命骨干中起了何样的鼓动和作用。但有点我十分清楚地看了出来，那ว就是他们还不敢真正地站到程天青的对立面，不敢在那本子上写啥儿。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相互观察，似乎这当儿只要有人率先在本子上写上揭发的材料，别人就会跟着刷刷地写起来。我说：“还有点请放心，无论谁揭发了谁，不到เ万不得已，都不会把这些揭发人的姓名公布出来的。”这当儿情况有些不妙了，有人把握在手里笔索性放在了脚地上，长叹声说：“我真是想揭发，可真他妈的点不知道。”说这话的是副支书的侄儿程庆贤。他的话如同传染样，又有几个把笔放在了脚๐地上，泄气地说着类似的话。经验告诉我，这时候必须阻止这漫不经心的逆风吹去刚被唤醒的革命者的热情。我望了望那些搁笔说话的人，把目光落在了红梅的脸上。红梅立刻心领神会。她从人群边走到了人群前，说：“我揭发我公公程天民和程天青，他们时常在程庙的第二节院里坐着议论国家大事，对革命形势长吁短叹。有次说县城的革命青年让位老红军游街了，程天青说他认识那ว红军，他要碰见那些让老红军游街的青年，他就铁锹把青年的头给砍下来。”我爱红梅我说：“写下来，这就是罪证。”红梅就在众人面前沙沙地往本子上写起来。事情就这么简单，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东风压倒西风。看红梅那样说了，那样写了，程庆林就跟着说：“我揭发以程天青为首的党支部三条罪状，全部都写在本子上，有天革命需要我公开说出这三条罪状来，把我程庆林的头砍掉我也敢站出来公开当证人。”说完后程庆林就往前挪步，蹲在红梅边上，将本儿放在膝盖上，也跟着沙沙沙地写起来。旭日出东方，禾儿都茁壮；甘露洒下来，鲜花都怒放；大河涨水浪滔滔，鲤鱼迎着浪头跃。阶级风浪阵阵起，风吹浪打不动摇。随着红梅和庆林的公然揭发，大家竟全都开始往手里的本子上写起来，有的把本子放在膝头上，有的把本子放在石头上，有的索性把本子放在脚地，人就爬在沙地上写。那是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远处，秋庄稼都已成熟，飘着深红色的玉蜀黍的香味；近处，白亮亮的十三里河水上，有桃儿的嬉耍，有鱼鹰穿过云彩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