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哪里了?”
到底是真看开还是假看开,郑雍也不明白。
发现谢相已去,陛下的反应很平静,他叫我放下谢相。陛下说,谢相其实只是睡着了。
生气的谢相,象小孩子样天不怕地不怕。
很无赖的摆出笑脸,厚脸皮的家伙又把他搂回怀里去,谢默头疼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有时对这人点办法也没有呢?
他不知道为何议着议着,话题就变了,由赈灾转变为修坝。
“与其为他高兴,你还是多操心些自己้吧”
“这鸭梨和你有仇?”
“我,很好啊!倒是你,怎么又回来了,走得还是密道。”
淡淡的冲着冥笑,谢默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
“微臣知道得不多,可也不少”
推开递酒来的手,瞧着琉璃盏里灿烂晶莹的流红,谢默沉声。
京城里本该没有这样大片的梅花的,可据说皇宫里有温泉所以,在这钦明宫里,梅花盛放了大片大片的白梅,开了月夜下的“香雪海”,香气扑面而来
“可是我就这么走了,庭儿怎么办,他会不会以为是你逼走我的——这,怎么不是休书?”聆音婶婶急切的低语停顿ู,她看着叔父,满脸的吃惊。
叔父的记忆恢复了吗?
而今,叔父却教寻儿读书。叔父的声音很好听,他的教法好活泼没有我所学的那样枯燥而乏味寻儿听的津津有味。
听经常来往于叔父永昌坊中书府的国子监祭酒,小堂弟的先生冷大人告诉我们。现在朝中包括叔父在内三十二的人的空缺还留着,职权暂由各副职代为行使有很多人怀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那些人们,可以平安的回来可大家都知道,这机会实在很小
我不禁侧耳倾听。
“父亲,为什么?”
如此认真,如此专注。
“朕明白,云阳谢家宗魏晋古风,最忌别人直呼长辈名讳。”
“现在有聆音了啊,你还太小,需要人照顾。光靠爹爹个人,还是分身乏术。不能好好的照顾好你,爹爹很抱歉,可是爹爹还有很多事要做,庭儿啊!你能体谅爹爹吗?”
“得了吧!别五十步笑百步了。照我看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ä,谁也没比谁强哪去。新า婚当夜,你就告假吏部回乡探亲,声不响偷偷摸摸的就跑了。还累得他跑出来追你别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风声雷动响京畿,独孤冥居然如谢默所言当上了太子。
兄长说陛下当年要云阳谢氏派幼子上京参加科考,是为了牵制那个古老的大家族。
很温和的样子,不象是平常的他
嫉妒与爱情,向来难舍难分。
又怔,他的手碰到เ了只手。
谢默想不通,为ฦ何崔宜特别ี讨厌自己养的黑猫阿乌
谢奇顿了下,咬了咬唇,可即使没往下说,谢岷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毕竟,人才难得,他不想,也不愿,失去。
“那是牢马蚤,客人始终还是客人得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小气鬼。”
石松发现自己的好奇心又有点被挑了起来。
他的脑子不好了,这样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又何必让他清醒呢?
知道得越多,或许也越痛苦。
也许他看出了我的迟疑。
“我的大限到เ了?”
他试探地问着,我点头。
也不想这么直白,可是平素养成的习惯毕竟无法改变。
“还是到了这天啊!”
他有霎时的失神,却又马上朝我微笑。
“你来见我最后面?我很高兴。”
我又点头。
“我来想问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
他看我,不解。
“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完成”
如三十年前,他对我,还是摇头。
“没什么愿望”
“你再努力想想,比如让你儿子来见你?”
我知道这些年来,谢默的儿子谢庭与他极为疏远,甚至,谢庭没对他说过句话。
这是他的遗憾ย,我看得穿他的心事。
可他还是摇头。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强迫他,又何必呢?父子无隔夜仇,有什么เ不愉快,我过世之后,也就都带走了。”
“那”
他突然吃惊地看着我。
“你该不是想为我做点事,才跑过来的吧?”
“”
我无言,突然觉得面颊有些发热。
陌生的不懂的情绪,可确实如此,我想为他做点事,似乎ๆ不为他做些事,我就不能安心。
他看看我,突然笑起来。
“那好,你能让宫里的墨荷开花吗?”
“咦?”
我吃惊地看着他。
“墨荷从云阳移植到宫里,从来没有开过,算起来,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再见过盛开的墨荷了。”
他的神色极温柔,微扬的眼角眉梢,淡色的月光凝注在他的脸上。
突然我意识到,他不是我的青莲。
其实他并不象青莲。
他是他,他就是他,我沉默地朝他点头。
我是神,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我做的到,可很多事,连神也做不到。
比如让不开花的莲花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