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程郁๗跟在程望身后,低着头认真地踩他的影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食堂里人来人往,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端着饭横冲直撞,程望皱着眉双手虚虚护着程郁,一步一挪地往凌朗占好的位置走。
可看到程望认真下来的神情,最终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
程郁没有说话,她习惯了隐藏所有的情绪。可到底是年纪小,眼睛里有着小小的雀跃神情,手忙脚乱地擦干净脸就去捏他的衣角。
声音轻得下一秒就被吹散在北方寒冷的夜风中ณ。
程郁不说话,空着的一只手举了杯子,把水泼在了她脸上。
刚高考完的少年少女都意气风发,高三一年的重担一卸下来,深藏已久的叛逆爆发,玩的比谁都疯。在包间里鬼哭狼嚎地发疯,喝到一半渐渐有人醉了,红着脸跑到程望面前告白。
好几个ฐ女生红着脸站在他面前,排队似的。
有人说是因为程望报了北京一所大学的临床医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所以偷偷喜欢他的女生都借酒壮胆,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ย。
程望被看热闹的男生按住灌酒,程郁坐在他旁边,在起哄声中动作机械地往嘴里夹菜。
程望喝到最后整个人都醉了,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他酒品倒好,也不撒酒疯,还记得自己带了妹妹出来。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程郁๗耳边:“待会儿叫凌朗送我回去……你自己搞不来。”
说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朗把他送回家,程郁亦步亦趋跟着。
等凌朗和她告别,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程郁。”
程郁๗抬头看向他,这几年时间她越发话少,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有在程望面前才像个正常的小姑娘。
“我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凌朗笑了笑,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再见。”
门被关上,只剩下两个人了。
太安静了。
程郁๗几乎能听到远处树梢上的蝉鸣声,一下一下,在她耳膜上撞击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她站在床边,程望仰面躺在床上,t恤的领口被自己扯开,露出清晰的锁骨,他在高三这一年瘦了很多,骨架有些单薄,透着少年人青涩的性感。
“哥哥,”程郁喊他一声,爬上床,跪坐在程望腰际。
程望没有反应,刚喝过酒的润泽双唇微微张着,仿佛有一层温润的水光。
程郁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她在无边的沉默中低下头来,长长的头发散落在程望身侧,又喊了一声:“程望。”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
她极轻的在程望唇上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
不够,她对自己้说。
舌尖顺着微微开启的双唇探进去,双唇覆上程望的唇瓣,青涩却极尽缠绵地厮磨。
程望醉得太深了,酒气熏得她满脸绯红,像是也醉了。
程望的性器在她青涩的挑逗下渐渐苏醒过来,硬热的一根隔了单薄的布料é,贴在她裙ำ下光裸的大腿上。
程郁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往下探,想要去摸摸它。程望却不舒服的哼了一声,睫毛颤动着,眼看就要转醒。
程郁这才从意乱情迷中ณ惊醒,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手忙脚๐乱地从床上爬下来,跑到门外。
夏季连风都炙热,程郁๗慌不择路地跑出家门,泪水混合着汗水把视线都模糊,狼狈和慌乱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王婆子还是坐在胡同口的石头上,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那ว双能洞悉秘密的眼睛已๐经几乎全瞎了,蒙着厚厚的一层白翳,混沌地看着她,竟然像是悲悯。
“奶奶,”程郁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枯瘦的手:“您看出来了吗?”
她小小的手发着抖,紧紧地抓着王婆子,像是在给自己要一个见证,那份沉重的感情不是错觉。
王婆子拍拍她的手,因为缺牙声音含混不清,程郁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在重复一句话:“难走啊……难走啊。”
像一个预言,又像是诅咒。
“奶奶,我不怕。”
她这样说着,却不断地有眼泪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和着灰尘一滚,消เ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