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府衙不大,前堂与内庭仅有一小巧锦池添色,沈宁走在回廊之上,嗅到空气中传来的血味与清水混杂的味道,让她不由á皱了皱眉,望了望锦池。
沈宁回头,原来是黄陵。
“嗯。”金甲将军只沉稳地应了一声。
来不及细想,她一个翻身半跪于地,手握刺刀横卧胸前,目光直视两名杀手。
游知渊顿时面如死灰。
“护送大花与我娘他们到山上去吧。”她有点不安。
“夫人。”游知渊相敬如宾地回了一礼。
沈宁大惊失色,若是口中有水,她定然又喷出来了,“娘,您在说什么呢?”
当年大元帅花安南一生戎马,膝下还有一双倾城绝色女儿,却因在新皇选妃之年,被查出通敌叛国之证,花将军百口莫变,最终不堪受辱自刎而尽,府中男ç丁抄斩,本应送进宫中享一世荣华的千金小姐竟一夜之间沦为官妓,发配云州ะ。
那婶子侧着脸瞅了来客几眼,点头应是。
小厮万福的头垂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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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据手下回报,他们追逐至西郊白云山失去踪影,想来二人是躲于山中ณ或是向南逃窜。”白云山北面是悬崖绝壁,他二人是无论如何也飞不过天险,黄陵已派重兵把守山脚,并请得韩震坐镇克敌,除非他们往南而逃,否则ท终有一战,命丧云州。“韩少侠与陵说过,跟在努儿瓴身边的魔道散童子已身负重伤,努儿瓴身中一箭,皆行动不便,定逃不出我军天网。”
“克蒙二子,也不过尔尔。”东旌辰冷冷一笑,他如今已对这丧家犬失了兴趣,“韩少侠武勇双全,在江湖颇有侠名,此番救云州于危难,实不负英雄之名,子陵去探探他是否有入仕之心,如若有心,便又是我大景一员猛将。”
“是。”黄陵领命。其实东旌辰不提,他也打算向韩震问及此事,小兵易得,良将难求啊。
“对了,是谁射中ณ了努儿瓴?”
“属下问了,是李夫人手笔。”黄陵笑道,“李夫人好身手,虽不能百步穿杨,却也几乎箭无虚发。”想来在城楼激战,那一枝冲他而来的毒箭也是被她两箭化解,分明救了他性命,却只口不提,全不向他这大将军邀功。
“哈哈哈,很好!很好!”东旌辰大笑,“万福,看看有什么เ宝贝赐了她!”
“这……主子恕罪,来时匆忙,奴才未能思虑周全。”万福弯腰告罪。
这着实难为他了,他们分明是为战事而来,又怎会带了奇珍异宝?
东旌辰挑了挑眉,“……将那套羊脂凝花酒壶赏给她罢。”
万福眼里闪过诧异,那可是主ว子近来把玩的宝贝儿,但他也不多言,躬身应是。
价值连城的赏赐晚膳时分便到了,衙役将宝盒打开,那白润润亮澄澄的酒壶酒杯儿几乎闪花了众人的眼,再不识货的都知道这酒壶酒杯都是顶ะ顶的美玉!
“这是……”老夫人也见过宝贝,只从未见到这般莹润的白玉。
沈宁没去琢磨六王爷赏这珍宝的意思,也懒โ得去琢磨,他俩看问题的高度差ๆ太远,越琢磨越累。
她高高兴兴地收了赏赐,当场就叫来一壶好酒,一面让丫鬟注酒一面摩挲着温润的壶面,常言道温文如玉,这手底下柔和细腻的舒适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哇——”突地一阵惊叹之声,沈宁抬头,见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手中ณ玉壶,她偏眼望去,也不由惊叹出声,那ว通透白润的壶面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花儿样来,果真不负凝花之名!
美不胜收。沈宁心下欢喜,她居然也得了个宝贝。这一高兴,总算对那心思深沉的演技派六王爷生出一丝好感来。
好歹是个大方แ的人。
正值此时,土匪大虎正领了两ä三个兄弟有事求见沈宁。沈宁让人收了宝贝,请他们正厅相见。
大虎一来,便开门见山地道:“李夫人,您也知道,咱们兄弟是迫不得已当了响马,当年若不是您与韩大侠手下留情,咱们就早已成了刀下鬼,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您向黄将军求个ฐ情,让兄弟们也在他麾下当个小兵如何?”
“你们如今立了功,求朝廷赦了罪当个良民也可以,何苦还要去当兵?”
“爷们都是血性汉子,哪个不想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当个农民商户,那一辈子都是农民商户!”大虎音量拔高,“你们说,是不是!”
“是!”几个土匪兄弟中气十足地响应。
沈宁觉得自己毕竟还是个女人,不能面对满山遍野的尸体面不改色,不能ม为杀害了活生生的人而无动于衷。当年她报考军校的满腔热血如今已๐不复存在,她只希望天下太平,无论何时都无人受战争之苦。
正要开口,一个ฐ从外边回来的家仆跑了进来打断ษ了她的话,“夫人,南城门开了,好多、好多军爷!”
沈宁不解何意,与大虎一行人跑到大门口打开门一看,果真是好多、好多军爷!
通往北城门的主ว干道上,一支庞大而纪律严明的部队沉默地迅速穿行。通明的火光映着行军中整齐化一的士兵面孔,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为首的是一支银铠的狼虎骑兵,他们手持青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