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
我连忙点头。
伙食再差，也怪不得连长。那ว时，总后统一规定，像我们这种兵，每天伙食费是四角九分五厘。四角九分五厘里包括粮食、蔬菜、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还有煮饭的煤炭。高粱米够吃，豆油每月三两ä。多亏白菜和土豆是战士们自己้开荒种的，否者不知道会低到เ哪里去？6海空三军，伙食标准最低的是6๔军，6军里最低的是我们步兵。我们自编代号为6军4๒95部队。现在提起495部ຖ队，那些当年曾经在东北当过步兵的都知道。
我和苑茹在“八一”幼儿园就有这样的场面。早ຉ晨，阿姨把一群孩子带进长长的镶着白瓷砖的窄沟，帮他们一个一个褪下裤子，教他们冲一个方向蹲下，拉完了的举手，阿姨ถ逐个擦屁股，擦完一个ฐ，朝屁股一拍，就放走一个。男ç女混杂，年幼无知，不懂羞臊。
这时，莫九章急急忙忙从营房大门外跑进来。马三江则是刚出宿舍。两个人规规矩矩站在连长面前。
大个子胶东兵周大川笑得前仰后合：“满地都是砖缝，一分钢๐蹦，你还能把地砖一块一块都掀起来？算了，我给你一角，省得你折腾。”
“军规”有点奇特。譬如，起床号响后，三分钟็内，以班为单位，带到连队集合地，过规定时间，全班罚站一小时（相当早操时间的二倍）；只要迈出宿舍门槛，必须着装整齐，讲究军容风纪，包括放水和蹲坑。
大院里的口令此伏彼起，连队在指导员的带领ๆ下，“一二三四”跑出营门。挡住了我的视线。突然，我现队伍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乱。
“立定。”随着指导员的口令，脚步声戛然而止。
“全连注意，向右转，稍息，立正。”
哨兵单独执勤，不受队列的约束，我跑过去。天呐！走过小桥的居然是两个女兵。俩人有说有笑，似乎ๆ压根没留意我们的存在，挎着篮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右边的大山。
“全连注意听口令，向右看齐。”
队伍里一百多颗脑袋向右偏转三十度，分明是向两个女兵行注目礼。我是哨兵，可以来得更直接：目视正前方。两个女兵渐渐远去，消失在密林中。
“向前看，稍息。”
“看够了没有？”指导员大声喝问。
队伍鸦雀无声，一片沉寂。
“为什么不说话？刚才跑步为什么迈不动腿？脑袋为ฦ什么เ向右转？”指导员的眼睛贼亮，来回扫视队伍。
“大声回答问题，都看够了了没有？”指导员嗓门顿时抬高八度。
“看够了。”一群公狼在嗥叫。
“再想不想看了？”
没人回答没法回答的问题：想看也看不见了。
“连长一再号召我们学习攻打摩天岭的老前辈，我们能做到吗？两个女兵就拖垮了一个连。如果攻打摩天岭的是我们，蒋介石用得着飞机大炮？在我们队伍后边放进几个女人，我们不战自溃。我们当兵的不是不讲人性。解放军也是父母所生，我们的战士将来也要娶妻生子。异性相吸是自然法则ท，是繁衍种族的客观规律。但是，这只是人类生活的一部ຖ分。人生的每个ฐ阶段都有不同的主ว要任务，一个革命军人在服役期间的根本任务是练好本领，保卫祖国。复员离队，我老高可以当你们的红娘。我想，没有一个姑娘会喜欢一个在部队就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也不会喜欢遇到女人就迈不动腿，管不住眼的软骨头。最后，我希望，凡是今天腿脚软，眼球乱转的同志能认真想一想，这样做，能算是一个ฐ好战士？能算是一个好男人？”
指导员的话讲完了，队伍解散了。没有往日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都蔫了吧唧的低着脑袋想问题。
后来，有的老兵说，从来不讲禁区的指导员心里也有禁区，他的禁区比老杜的禁区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