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了吗？”马菲看着我，显得十分坦然。“你一点儿也用不着紧张。来这儿的人大多数和我一样，是寄生虫。”
听见马菲这么说，我的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而且，马菲的笑容也感染了我，我觉得高兴起来了。
“是呀！而且不是什么觉得。你确实美呀。”
我不禁想起那些亲昵的、有时会十分疯狂的夜晚。那些夜晚，总会让我对马菲的过去产生一些模糊的想象，让我隐约有一种感觉，觉得马菲是开朗的、活泼的、热情的——唯有在那些夜晚，我才真正感到เ马菲是完全可亲的，也唯有凭着那些夜晚，我才能依稀想象出马菲少女时代所具有的明艳与纯真。
马菲的生活其实是极为单调的。她很少去美容院，这我能理解。然而她也很少去健身房，很少听音乐会，很少去看电影。有时她一个人呆得烦闷的时候，就一个人去公园，或是在一个人来车往、阳光明亮的地方打开随身听坐上好半天——对此我总是觉得难以理解。
“可看上去你们象认识似的。”
“一种凝脂般的感觉。”马菲带着某种稍许沉迷的神情凝视着大厅玻璃幕墙外的阳光，说道。“你还记得高中的一篇课文吗？我当时怎么也理解不了这种对于阳光的形容，不过现在我领会到了。你还记得那篇课文吗？”
马菲笑了。
我觉得我在钻牛角尖了——我最好还是回来吧！
纠缠于这类问题也许是毫无意义แ的，甚至毫无必要。然而每当我想到马菲时，我却总会时不时地想到这些。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真如马菲所说，我有一种纯洁的道德观吗？或许，我真有某种道德观——至于纯洁……我不敢妄论！
但愿我只是琴生命中偶然出现的一个ฐ火花，但愿琴能够将我完全遗忘，再也不会记起——我宁愿琴是我灵魂愧疚之ใ感的一个ฐ成因，也不愿她因想起我而感到เ人生的缺憾——就象我此刻想到马菲一样。
我当时委实是太年轻了！即没有社会阅历，也缺乏处世经验。以马菲当时的身份，象我这样的打工仔，平时根本就不指望能ม跟她说得上话！假若换作旁人，并且处在我当时那样的生存境况之下，那么，或许，他会借此谈话争取一个自我表现的机会吧？——可当时的我，脑แ中却是一片空白！
“那在什么地方搞？”
对那些办公小姐的想象是颇为ฦ无聊的。想又能ม怎么样呢？我并没有在这家工厂长呆下去的打算——我领到เ了第三个月的工资。
不止一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面带无奈地对我提到เ“六·四事件”和“西方制裁”——这当然是回绝我的最好理由á。其实他们根本用不着这么เ委婉。或许是我们这类来自内地的学生太多了，他们在面对我们这些稚嫩的求职者时也不免抱有一丝同情——这当然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我不能确定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那ว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模特大赛，她得了冠军。”
我的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安。我偷偷留แ意马菲脸上的神色——马菲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เ太大的变化，好象刚才的那ว阵骚动根本就没有生过。
“其实她就是个ฐ子高点而已。”
话一说出，我就觉得后悔——我根本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
马菲微微摇了摇头：“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个子。”
那ว又是因为什么呢？我无法理解。但是我不敢追问，因为继续这个话题很有可能使马菲感到不适。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还应该再说些什么เ。
“有件事挺有趣的。”过了一会儿，马菲突然说道。“当时，有一个模特大赛的评委找到我，说只要一夜春宵，他可以保证让我进前三。”
“这么说，刚ธ才这个模特……”
“不，她并没有。而且……据我了解，好象其他人也都没碰到这种事儿。”
“这么说……那个评委只是想趁火打劫而已？即使……即使……”
“也许你猜得不错。”马菲看着我微微笑了笑。“说实话，我当时真是给他吓了一大跳。我觉得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想必他也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吧？”
马菲扭头向大厅外的街道上望去，带着一种深思的神情轻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呢？”
我觉得这真不是个ฐ问题，原因不是明摆着吗？
“因为你比其他的人都漂亮呀！”我说。
“不，你没弄懂我的意思。”马菲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世界ศ上真有这么一种女人，让所有的男人一见之下都……都产生想占有她的欲望。”
“所有的男人？”
“我这么想当然错了。”马菲的神情好象有些尴尬。“不，并不是所有的男ç人。因为ฦ很多男人不敢，或者说，是不能ม。”
“不敢？”
“是呀，是不敢。因为并不是每个ฐ男人都象那个评委那样，觉得自己有权；也并不是每个ฐ男人都象罗士乾这样，自恃兜里有钱。”
“你没去告那个评委吗？”
“告他？为什么要告他？其实……”马菲侧开头，对着侧面墙上的一盏壁灯盯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可怜，仅此而已。”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