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一把揪住他的胳膊:“老先生意欲何往?”
真是个穷追猛打不识趣的女人啊。
“我挨揍咧……”程处默叹气,带着几分英雄气短。
“太平村李素,幸会姑娘。”
脚๐步很轻,仿佛怕惊醒仍在沉睡的绿草,东阳公主唇角勾起一抹顽皮的轻笑,小心看了看四周,然后停下脚步,弯腰将脚上的绣鞋脱下,然后坐在地上解开足衣的带子,露出一双白净晶莹如美玉般的玲珑玉足。
“老夫甚喜此诗,既然贤侄说此诗是你所作,老夫对此诗有一处不解,还望贤侄解惑……”长孙无忌的笑容有点阴。
至于文臣们,看都不看这老匹夫舞斧ร,只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大家已悄悄挪到了武将们身后,老匹夫舞到忘形时大斧ร脱手飞出,也是常有生的事。
一记重重的巴掌狠狠抽在王桩的后脑แ勺上,抽得王桩剩下的咏叹调霎时变成了哀嚎。
壮汉挑了四诗,也没怎么看内容,五言的看都不看,挑的全是七言绝句,连连道:“这几个好,字多,量足……”
长安城按天罡地煞之数,共计一百零八坊,每坊设坊正,每里设里司,离李素最近的铁匠铺位于西城的胜业坊,一路行去又问了几位路人,三人终于找到เ了铁匠铺。
郭驽瞪眼:“信不信我抽死你?还有佳句不妨说来。”
很快,这诗出现在东阳公主ว的香闺里。
老师家访,这种威胁手段一千年都没变过。
都是财路,得记下来,将来偷偷摸摸开个小黑作坊,一声不吭造纸印书,闷声大财,关键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谁要也不给。
郭先生一板一眼念诵着《千字文》,抑扬顿挫的语调是李素า从未听过的,每念一句便给大家解释意思,然后接着念下一句,跟前世的老师教学没什么区别。
李素朝他脸上看了看,笑道:“怎地这副模样?被谁揍了?”
半晌,李素仰天哈哈干笑:“别闹,孩儿再睡一会儿,午饭时叫我……”
“嘴货,啥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往外蹦,想死莫拖累爹娘,再听你胡咧咧,废了你的舌头。”
然而终究是底蕴深厚的百年门阀,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关注着,胡家被郑家逼出关中一事,很快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传来传去,仅两天时间,此事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ณ。
“呆有啥意思?”王桩很不屑地否决了李素า的提议,接着语气兴奋地换了另一个提议:“官上昨日来人咧,给杨寡妇说了一门亲,听说是北边周庄的,三年前死了婆姨ถ,带了俩娃,家里虽穷了点,模样虽丑了点,人却是条精壮汉子,杨寡妇答应咧,三天后出嫁过去……咱们最后再看一次她洗澡吧?看一眼少一眼咧……”
李素朝前走了十几步,不知想到เ了什么,忽然顿ู住脚步,然后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简直是历史上最该死的标题党……
没有骈四俪六的华丽辞藻,也没有所谓“奉天承运皇帝ຓ,诏曰”之ใ类的开头,大唐皇帝的脸皮相对而言还是很薄的,“奉天承运”这么เ不要脸的话大抵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老李家也是贵族出身,很有廉耻的,唐宋之后那位朱姓皇帝就不管那么เ多了,人家文化不高,泥腿子出身,怎么เ夸张怎么เ来,一个穷叫花子兼和尚兼邪教组织小头目,居然稀里糊涂打下江山当了皇帝,这还不够“奉天承运”?
“素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接种牛痘的本事你从哪里学的?有人教你吗?”
谁知孙思邈却颇为受用,道士就吃这一套,闻言轻快地捋着长须,目光望向天空,满是皱纹的嘴角勾出一抹期待的微笑:“贫道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贫道想,日子大概ฐ不远了……”
天花!天花!
孙思邈的目光露出几分兴奋:“果真如此?小娃ใ娃,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可胡说。”
李素咧嘴干笑两ä声,这时胡管家已牵着一头牛慢悠悠的过来了。
“可能ม……我是说‘可能’,我有办法对付天花,别ี信和尚,给你们的香灰除了拉肚子,基本管不了别的事。”
李素瞪大了眼睛,很无语。
围观的乡亲们猛地往后退了好几丈,几个ฐ胆小的婆姨马上张大嘴嚎了起来,干嚎了两声便被自家男人一记耳光抽没声了。
“怂货,莫出声咧!”
“好,十年寒窗,通读经史子集后,孩儿做什么?”
河水蜿蜒西去,河面上折射着金色的阳光,粼粼波光中不时跳出一尾不安分的鲤鱼,在半空中翻滚两ä圈,然后重重跌落河中ณ。
老子都成祖宗了,道教顺理成章便成了大唐社稷的国教,道教尊崇自然,人属于自然,野菜当然也属于自然,特别是穷苦百姓人家,没菜下饭时挖几棵野菜吃吃,不但能补充维生素,而且有利于飞升仙界ศ……
现在已是晚上,村里人睡得早,村子里一片漆黑寂静,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吠。
于是李素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奔跑的倩影忽然踉跄了一下,差ๆ点摔倒,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跑。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李素神情黯然地叹了口气。
买卖黄了,这种买卖还是不能跟太要脸的人做,李素现在忽然无比想念那位买诗的壮汉,看到他就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长安城,太极宫,甘露殿。
数十位皇子和公主今日齐聚一堂,神情恭谨地跪坐在各自的矮几后。
矮几上摆满了丰ถ盛的菜肴,几位成年男ç子桌上甚至还有番国进贡的异域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