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林问你呢，耳朵聋了？”母亲有些生气。
从饭店出来，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说：“小林，给你商量个事儿。”我不置可否。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么样？”我不明白他什么เ意思。陆永平补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เ样？”那时我刚开始发育，一米六出头，陆永平得有一米七几。他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棒！太棒了！万里，不，几十万，几万里挑一。”我推开他，说：“你到เ底想说什么？”陆永平重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
“事儿办完了？”扑鼻一股清香，我觉得自己有些僵硬。
那ว天的新闻我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电视里的水像是要涌ไ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了。一群官兵用门护送两ä头猪，在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เ了农民伯伯的夸奖。母亲和王伟超都大笑起来，前仰后。我想憋着，但终究没能ม憋住，噗嗤一声泄了气，便再也刹不住闸，直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王伟超诧异地问：“你个ฐ神经病没事儿吧？”母亲撇撇嘴，说：“甭理他，这孩子反应迟钝，还歇斯底里。”然后她起身房备课，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王伟超呵呵笑，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哼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王伟超立马原形毕露。他说这鸡巴天气，雨点都有龟头大，差点把他老人家砸死。说着他操起那ว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ฐ打火机，还有一盒红梅。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哥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ฤ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ງ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á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王伟超则ท尿急似的，不停地来走动。我一度以为那ว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体动作，直到เ王伟超拍拍我，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根。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王伟超开始唾液四射，讲这个乐่队如何牛逼，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兴奋地说。
王伟超为这个ฐ忧心忡忡的夏天编织出一个梦。我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窗外的瓢泼大雨。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撕碎了这一切。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操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riaທ”。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เ东西。比如，一眼清泉。王伟超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悬浮着尼古丁的味道，生疏而僵硬。竹门帘ຈ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
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å林你过来。”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感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你过不过来？”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我把烟头丢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头。“严å林你过来！”清泉终于喷薄而出母亲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碎片四溅。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渗出汁液的模样。而那股躁动的熔岩又在我体内迅猛地膨胀，沸腾，它迫使我不得不站起来，面对身着翠绿色贝贝裙的母亲，吼道：“管好你自己吧！”母亲纹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我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ณ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我多么善于察言观色啊。很少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乱ກ？抑或伤心？”龟头”
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ฐ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慰我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ຈ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到เ现在我也说不准放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ງ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yeah”
时，我和王伟超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射精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随之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