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晶石包白铁矿。”
“我也是。”
马萧萧说:“现在准备写报告了,延期三个月回去,sci发掉了,这边数据要跟完。”
一声口哨。猫一溜小跑到เ了路对过,马萧萧爬到窗台上伸脖子看,差一点摔下去。
客厅灯亮了,袁一寰飘往厨房,顺手把小毯子扔到他身上。
袁一寰笑了笑,小心地收好捕梦网,拆了发梢的皮筋,重新า扎了扎头发,袖口掉下来,露出一截很白很细的手腕。
一条小臂汗毛起着球的胳膊一把搂住马萧萧脖子:“亲爱的,出什么事了?”
马萧萧:“……”
马萧萧问,那你打算将来告诉父母吗?
“四川话很好听。”蒋元仁从楼上下来,续了一杯咖啡。
人啊,只能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马萧萧看看杯子里的香槟,犹豫了一下。
袁一寰听他讲普通话,就也切换回普通话,说:“我国内导师也是四川人。”
马萧萧忙着出国,一个月后才看到。本来想回复,你全家都是张哥的闺蜜。再一看,是些小孩气的诉苦的话。最后说,我只是心里没有数,这种关系到底算什么,你不要告诉他。
第一天徐广领他去办手续,带他坐校车。
像公路片的开场,道路笔直,看不见尽头。timothy说,这里有各种鸟,有鹿,有猴子,有……con?还有熊。
“二十年前我住过这里。”
爬上leasingoffice门前的缓坡时,timothy说。今天是周六,办公室门窗紧闭,马萧萧搬开窗台上的花盆,下面压着三四个ฐ信封。写着“xiaທoxiaoma”的就摆在最上面。
“二十年前他们就这样干。”timothy哈哈笑起来。
马萧萧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门钥匙,忍不住也笑起来:“信任。”
timothy陪着他在小区里转了转,都是二层的红砖小楼ä,里一圈外一圈,排成个“回”字型,有年头了,随便一棵树都是两ä三人合抱,时不时有松鼠弹着尾巴从面前狂奔过去,蹿上树抱着枝头一摇一晃。timothy指着松鼠说了一路,马萧萧一句也没听懂。
最后他们在“回”字外圈的一角停下来,黑漆的门牌号有点剥落,马萧萧掀开墙上的信箱,在箱盖的标签上看到เ了自己的名字,新า加上去的。
上面有另一个名字“yuanrenjiang”,老房客,也是中国人,姓蒋。访学不用注册,不用按开学时间报到,马萧萧订下机票已经是九月末,学区房紧张,正巧在邮ุ件组里联系到他,知道这里刚空出一间房,赶紧ู给leasingoffice写邮件拿下了。但他这几天不在,让马萧萧自己去领钥匙。
“嘿,你找到了你自己。”timothy鼓起掌来,“敲门吧,你会出来开门吗?”
马萧萧用钥匙打开了门,第一眼客厅空荡荡的,他有点意外,但仍然笑着回头,回答他的哲学家导师:
“我就在我们之内。”
帮他把箱子搬进屋里,确认了水电一应通畅,timothy先走,说要去接儿子下课。“我们可以晚些讨论电流刺激对道德意图的影响,周一去系里找liz,她会带你办所有需要的手续。组会是每周二,欢迎你。”
马萧萧伸出手:“谢谢您,proflee,您亲自来,真的很惊喜。”
“可以叫我tim。祝你周末愉快,今晚愉快,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发邮件。”
timothy棕发褐眼,皮肤发红,身材高大,据说当年是美式足球特长生。看上去很亲切,年龄是个谜。
跨人种,经常看不出年纪。马萧萧在飞机上想要杯rio,黑人空姐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亲爱的,你多大了,二十六?让我看看你的id,喔,你真可爱,那ว来杯红酒怎么样,这种酒很不错,小伙子,我保证……
马萧萧摘下帽子,摸索着拉开了塑料百叶窗。采光不错,屋子一下明亮起来。
餐桌上摆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十八位乱码的wifi密码。
其他的什么เ也没有。房子很小,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内部并不像外部那么老旧ງ,重新装修过,美式的标准化,一样式的白色,干干净净,壁橱吊柜,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
马萧萧第一次见到เ大电炉,两ä大两小四个火头,蚊香一样,觉得很好玩,啪地拧开开关,看着火头从中ณ心由黑变红,摊开掌心试了试温度。
厨房有油烟机,没安烟雾报警器,炉子边的墙上贴着一圈厚厚的塑料é膜。据说这一带中ณ国人太多,leaທsingofficນe早早学乖了。
蒋元仁住了一年了,但一楼空得有点夸张,都是样式最简单的宜家货,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装饰。水槽附着层浅浅的污垢。显然很少使用,大概还为他来特意清理了一下。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两个ฐ蔫蔫的番茄。
蒋老师是一个直男。马萧萧得出了结论。
时差开始隐隐发作,他觉得脚下踩上了棉花。想上楼看看,注意到楼梯边倚着一个长方形的亚马逊纸盒。
他想起来,是自己้买的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