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仪闻言回头,起身微笑道:“贞姐姐,进来说话。”
玉华微微皱眉,“母亲,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六爷。”玉仪叹了口气,无奈道:“嫂溺叔援,权也。”
不过再不适应,也只能ม慢慢的习惯,这一路还得好几天。古代的条件就是如此,即便是老太爷、老太太,也只是马车宽敞一点,铺的垫子厚软一点,丫头、仆妇们更是好几人挤在一起,完全没有舒适可言。
“不坐了。”吉祥笑着客气了一句,方道:“老太太准备去乡下住些日子,让各房都收拾一下。”
“你先回去。”豫康公主ว倒还算镇定,朝孙子说道:“虽说这个时候应该避嫌,但你是女婿,没有老泰山出了事装不知道的,明儿陪你媳妇回去看一眼,记得早点回来。”
第二天,孔府叫来了正经的人牙子,准备卖掉多余的小厮仆妇,也好为家里节省一笔开支。那人牙子早收了好处,笑着道:“有位江西的富商,说是想买一个俊俏的做屋里人,先挑几个漂亮点的。”
彩鹃找出一双湖绿色的半成品鞋子,上头刺๐绣了淡黄的腊梅花,大小不一,零零星星的分布很是好看,有些不舍道:“做鞋子最费事了,不是还有做好的荷包吗?”
原来想娶个ฐ稍微如意点的妻子,居然这么难?
“原来如此……”
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一个还算靠谱的丈夫。
“没事的。”孔仲庭安抚道:“桂花已经撵走了。”
可惜这种内宅的事,往往一下子都看不清楚。
假如这事儿不摊在玉仪头上,只怕还要遐想下去。不过既ຂ然是女主角,自然就要做主角该做的事,贺婉贞来了后,便紧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消息传开,玉仪闻讯不由微微吃惊,“照这么说,梅大小姐要做我的大嫂了?”
“阮氏要杀了嫡女?!”
“公主慧眼如炬。”木槿抿嘴笑道:“一定能挑一个满意的孙媳妇。”
“书大嫂子。”江廷白笑着将人迎了进来,指了指罗熙年,“这就是我说的那位京城来的六爷,眼下也在帮着找人呢。”
方嬷嬷虽然又惊又怒,但是李氏总归是顾家的主母,身为仆妇,即便是年长又有体面,也实在不方便指责,只得一声叹息。
“我问你。”豫康公主看向儿子,脸色冰冷,“咱们家跟徐参政家联姻一事,你知不知晓?”
可是被人算计却不反击,这种憋屈的感觉叫人太难受。
众人移了地方,围坐在戏台周围准备看戏。
玉仪笑道:“外头热,亭子里坐着凉快。”
方แ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不是,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呢。”阮氏话音一顿,淡笑道:“不过眼下只是先看着,到เ底成不成还两说,等定下来了,少不得找梅夫人添一份嫁妆。”
玉仪有些诧异,“单请我们家的姑娘?”
玉仪想到这儿,不由笑问:“要是赶上你们老太爷做寿,底下儿孙们都回来,外加嫁出去的女儿,连带女婿、外甥,岂不是得百来号人?”
孔老太太让人找了簪子出来,在玉华头上比了比,连连夸道:“瞧瞧,正衬我们华姐儿气度,既大方又华贵,戴着再合适不过了。”
玉仪笑道:“五妹妹今儿起这么早?”
“别揉了。”阮氏连连道:“好好的衣服,全都给你揉坏了。”又吩咐人,“等会宝哥儿醒了,先别喝羊,昨儿胃还不舒服呢。”
孔仲庭也正看着眼前的明丽少女,唏嘘道:“一转眼,仪姐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又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很有几分像你母亲。”
“呸呸呸!”方嬷嬷笑着流泪,连连道:“小姐是大富大贵的命,别再说那些不吉祥的话!”泪水直往下滴,哭道:“只要小姐能好起来,我情愿往后日日吃斋念佛,再给佛主塑造金身,年年月月香火不断。”
晚饭上了素拌三丝、清炒小菱藕、拌海蜇,主菜是富贵一品锅,再配了一个素า面片莼菜汤。玉仪因为心情欠佳,胃口也不好,草草吃了一点,再喝了半碗汤,便道:“你们几个端出去吃吧。”
尽管顾明芝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出门没戏,只是不甘心,恨恨的瞪了哥哥一记。
顾明芝却已抽抽搭搭起来,滚着泪道:“三妹妹你别怕,要是孔家的人对你不好,就写信送回京城,到时候我们派人去接你。”
当今圣上并非嫡后所出,生母为先帝ຓ庶妃吴氏。虽然按理说是两太后并尊,但一个ฐ是嫡母,一个ฐ是生母,皇帝的感情自然有所倾斜。对于异母姐姐的豫康公主,皇帝更加只是面上情儿,等到嫡太后郁郁寡欢病逝,便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不像小姑子,哪怕做得再好再能干,过几年都会嫁人,不可能一直留在孔家。再说梅丽卿是长嫂,和自己是平辈,就算需要偶尔谦让几分,到底也是有限。
而且对老太太来说,只怕也不愿意庶子媳妇手家务事。
如今玉华忙着照顾大太太去了,玉清懦弱胆怯,玉娇็年纪又小,算来算去只剩下了自己,——居然还有协理孔家事务的一天,以前可真是没有想到。
孔老太太见孙女沉默,还以为她是胆怯,于是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帮你大嫂搭一把手,吩咐几句,不懂的还可以过来问我。”
梅丽卿笑道:“是啊,怕是要辛苦三妹妹几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拒绝未免太不识趣,也显得太怯懦了一些。
玉仪略一沉吟,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