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吗？哪还能ม有什么好的后来呢？后来，我曾托个香港的朋友给他寄过钱，也带过信。可谁知道这钱老父亲没收到，反给程大叔惹了祸？——因他是父亲的老朋友，我过去卖壮丁的钱粮都是交由他经管着，再由他点点地发给父亲用。我这信和钱，自然还是寄给了他，却让他清白无辜地变成‘通敌’的反革命——这是我事后才我朋友那里知道的。”
在小车站上行道不远的左ุ侧，设有个四股道的料场和货站，货站上那排排的库房，料货上那堆积如山的煤炭和木材，以及那个ฐ永远忙碌着的龙门吊，却将小小的五虎站，点缀渲染成为个ฐ大站。看，那个高大的龙门吊，以它的神力，日夜不停地将矿区小火车拉来的煤炭，将厂区汽车运来的白灰与水泥，将神鹿烤烟基地运来的烤烟装上了车皮，也将由á外地源源不断运来的木料和物资由车皮上卸下来。它那单调的隆隆声与伴随着它不时飞扬而起的煤尘与灰雾，既给这小小的车站造就了喧闹，造就了繁忙，又给这本来清净偏僻的小站上空，蒙上了无奈的污染。
听着爹和娘的话，胡芳有点糊涂了，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好问，只能默默地望着爹和娘。万青山见胡芳不说话，也就笑着说：“芳芳呀，你奇怪了是不是？爹就实话告诉你，爹这个人，在江湖上闯荡了辈子，也没个值钱的东西留下来。倒是你娘刚ธ提醒了我，让我想起了这个ฐ妆奁盒，虽说它算不上啥宝贝，值不上几个钱，但里面有几件好玩意儿，是师娘给我留下的，爹把它藏了几十年，没想到今天有了用场。今日儿爹将它取出来让你们看看，假若你们觉得还有点用，就拿去给你们做个结婚纪念吧！”
“啊，是芳芳，你这要到哪里去？”万林抬头看是胡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刚由陶叔那ว儿来，想顺便到小勇家去趟。你来了，这正好，那就麻烦你跑趟，到他家叫下，就说我要和他商量下古建队的事。”
“张谦啊，你说得对极了。我哪不明白这个理？我不忍着不糊涂着还能ม咋样呢？可难得糊涂ิ呀！儿子的事明摆着，别ี的知青都个个回城了，好歹的都有个工作了，总不能让耀进老留แ在农村吧，总不能ม让老子作的孽报应到孩子的头上吧？”
陶健也笑着说：“小林子，这是我们五虎山管理处争取到เ的第个大工程，也是我们古建队干的第个大工程！工程队能ม不能站住脚，能不能打出去，赢得社会的认可和信赖，这可是第步，关键的第步。这步走好了，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五虎镇的张主任难道您不认识？不熟吗？他算不算您风雨同舟的朋友呀。张县长就是他！他当县长了。”
随着陶娅的叫喊声，万青山父子进了门。
——“螳臂当车搞单干，历史潮流是共产。”他们又适时地不怀好意地放出些流言来，用这样的“害怕话”表达着他们的经验和偏见，表达着对历史，对运动的“教条”和“教训”，既能给那些由于高兴而头脑发热的村民们泼点冷水，发点警告，也能显现出自己้的精明与老辣。
“你要找我们？”万林端起白宏昌递来的茶，顾ุ不得喝，就惊奇地问。
“是的。我正要找你们。”白宏昌就将最近发生在北京发生在省城的事简要地讲给他们听，也将田亮伙人的蠢动表现讲给他们听，将自己的想法与忧虑也坦诚地讲给他们听。白宏昌深情地说：“万林啊，我实在有点不放心，怕你们被田à亮的煽动搅乱了心，特别ี是万大妈。”
“放心吧，宏昌哥！他是个ฐ什么人？别说爹，别ี说我与胡芳心中ณ都有谱，就是我娘心中也明白。”为了让宏昌哥了解田à亮的为人，他向他讲说着田亮文革中的表现，还把他与城关税所的几个臭哥儿合伙逼他重复上税的事讲给宏昌听。讲着讲着万林就来了气：“照他这样的人，还有脸说反腐败？还有脸说爱国？他们买卖国家税收的行为难道就叫爱国吗？他们私分卖税回扣款的行为难道不属腐败吗？”
万林说到เ买卖税款的事，白宏昌时沉默了。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可是当前普遍存在普遍操作着的种人人皆知的税收造假现象呀。他心里想，唉，有人说，“在金钱的面前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看来不假呀。尽管谁都知道这是种违规的，既有损国家利ำ益，又易造成部门腐败的违法行为ฦ，但谁也不愿不想也不能制ๆ止它，纠正它。为ฦ什么？卖税的，或集体，或个人，能得到可观的回报，得到了金钱，乐享其成呀；而买税的，虽说吃了点小亏，却能占到大便宜，只花了百分之二十——三十的钱，却能买回百分之ใ百的税，领导乐得完成了自己้的税收任务，官位保住了，完税的奖状到手了，而干部ຖ们也能足额地领回自己的工资，得到了金钱，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呀，虽说都知道国家在吃着亏，虽说都知道社ุ会在腐败，即就是上级领ๆ导们也知道，但为ฦ了保住方平安的事，他们也睁着只眼，闭着只眼啊。唉，这在官场上已是个公开的秘密了，也是个积重难反的老问题，但它又是个谁也不愿提及难以提及的事。对这样的事，连他这个ฐ政协的副主席也想不通，又怎能向老实巴结的万家兄弟解释呢？白宏昌吸着烟，圆通地笑了笑，看着万林和荆森，很自然地岔开了连他也难以启口的买税话题。“闲话不说了。万林啊，你现在说说看，你们兄弟俩找我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