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走，佳期如梦方醒，这才想起裴昭，她不让裴昭贪杯，前些年一贯是她出面去叫皇帝离席的，忙叫青瞬去前头。
青瞬将一尾蕉火鲈鱼卸开，将小刺尽数剔了出去，嘴上也不停，将一日见闻倒珠子似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倒了一地。
佳期将信将疑，裴昭已๐凑近了些，就着熹微晨光端详了一晌。
她一败涂地。人人说她是不得已，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开始她靠近裴琅就带了见不得人的目的。后来日久生情，她自己都耻于承认那ว样脏的心思，所以一直以为自己้忘了，自欺欺人。
那青瓷酒瓮还摆着，青瞬红着眼睛将东西拿开。佳期蜷在榻上发抖，却碰了碰青瞬的手，又虚虚一指案上的笔架。青瞬手忙脚乱，拿了笔，又将铜盆移来，佳期趴跪在榻边，抖抖索索ิ将笔杆伸到口中，狠狠一按舌根，霎时搜肠刮肚地吐了出来。
裴昭看了她一阵，移开眼睛，似乎ๆ有些不好意思，“儿臣还觉得凉，才自作主张，害得母后上火。母后回去叫人把炭盆撤了吧，儿臣糊涂ิ了。”
方向她记得，又觉得左右宫里没有坏人，于是也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了，提着裙子一路狂奔，一转弯进了一条小巷。随即，眼前寒光一闪，一柄红缨枪斜ฒ着挡在了眼前。
佳期小声道：“左右王爷也没吃亏。”
佳期叫人看顾着裴昭，自己也留着心，却没想到裴昭这次中ณ了邪ิ似的，当真病去如抽丝，一连发了数日低热，及至第六日，李太医跪在地上，跟佳期絮絮叨叨说了好几篇之乎者也，佳期总算明白过来，这老头子拐弯抹角，原来是请皇帝保重龙体，今日别再去上朝了。
她是太后，一点差池都出不得。佳期缓了一会，终于摆摆手，哑声问：“到了么？”
佳期挣扎着要从被子里冒头，隔着被子，却听见他话音和气，倒像个ฐ好人，“娘娘这么好玩，本王还没玩够呢——哦，祭天可是要抛头露面的，小太后娘娘，要歇便好好歇，不然叫人看出毛病来，小皇帝崽子可下不来台，是不是？”
佳期通红的眼睛怔怔看着他，全身一阵阵发抖，浑然不知有大颗泪水正在滚落下去，声如蚊呐，“我想爹爹……还有大哥，姑姑……”
佳期已๐哭肿了眼睛，脸颊也红彤彤的，由á着他将自己弯折，像个娃娃ใ一样被他耸腰撞击，话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我……嗯……慢些……太深了……”
佳期也不害怕，继续看着他笑，“捞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去冷宫，可王爷偏偏要我做太后。做太后也就罢了，还连带做了王爷的便宜娼妓……七年啊，王爷。王爷这般看重我，我可不是命好么？”
裴昭倒像是对外头这些人情风物兴致缺缺，不过还是很有耐心地听她絮叨。
她穿的是一件谨严å深衣，下摆像包裹密实的莲花瓣一般重重叠叠，这么一层层剥ຓ开来，里头那处褶皱的软肉就像香嫩的花心。
东瀛娃娃注视着顾佳期。丹红的朱唇，细巧的鼻尖，发丝乌黑，脸颊雪白，眉痕深长如山形，眼瞳里又静又深……绝美的、寂静的面容呈在欺山赶海的纷扬大雪中ณ。
满庭寂寂，唯闻淅沥水声，水流沿着池边落回水中，激得鲤鱼一阵阵骚乱。小宦官看到เ那陌生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上下唇微碰，随即微张。
佳期本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进了殿门，便见宫人宦官跪了一地，七嘴八舌说着“太后万安。”
她脑海ร里“轰”的一声，只见一个穿龙袍的孩子也跪下去，朗声道：“儿臣拜见母后。”
裴琅歪坐在正中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吞吞地起身行了半个礼ึ，“本王见过太后。这成宜宫从此是你的了。”
佳期木然盯着他身后的西洋镜。那年裴琅带兵离京时，问过她要他带什么东西回来，当时还是小王妃的佳期想了想，笑道：“要只有你带得回来的东西。”
裴琅哈哈大笑，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平安归来，偏偏装ณ傻逗她：“那ว本王亲自带一面大西洋镜给你好了。”因为西洋镜质地脆硬，最难运送，长京里见得到的西洋镜都是巴掌大的。
佳期当他是开玩笑，谁想到เ后来他真的带了一面墙那ว么เ大的西洋镜回来，可她已经进宫了。
裴琅把这面镜子拉进成宜宫，日日照着。他一直都记仇，一直记得佳期把他当做一块踏脚๐石，他在前线的血水里打滚九死一生的时候，她在平帝面前盈盈跪了下去，用美色乞求恩赐。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镜子前头，佳期在宫中听多了宫闱秘闻，对男女之事怕极了，可裴琅毫不留情，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或许他原本是小心的，裴琅在床事上虽然百无禁忌，但到เ底顾虑她是太后，明面上叫人看出什么都太麻烦，所以不管嘴上怎么เ欺侮他，真正下手时一向小心。
但那ว时佳期怕得很，并不懂这些，不论他怎么温声抚慰都觉得疼，都觉得天要塌了，所有人都要知道了。但她没力气哭，气都不会喘，裴琅一下一下教着，“醒醒，喘气。”
她还记得四周通明，目光避不开西洋镜里交叠的人影，处子血从她身体里最隐秘娇弱的部ຖ分蜿蜒下去，一路混着透明陌生的花液ຂ流到脚踝，圆圆的小脚๐趾泛着粉红，那是对她而言陌生至极的、自己的身体。
不光是疼……疼是次要。初尝情欲的感觉让她怕得全身发